“……隊長?”
林青嶼有點疑惑地看向黎漸川。
黎漸川盯著光屏上海量吞吐處理的文字和影像,低聲道:“借著排查的由頭,立刻去把‘伽馬’的主工程師安謝爾帶來,避著人,越快越好?!?/p>
林青嶼一愣。
但他沒愣多久,三個半小時的期限馬上將他敲醒,他一個多余的問題都沒問,抓上高兵,直接沖了出去。
正在接取資料的石兆和陳暮寒對視了一眼。
同樣正準備出去的孫曉雯一怔:“隊長,你是懷疑安謝爾?可你這樣把他帶來,就算有由頭,也很難不引起‘伽馬’的注意……”
“所以我才要了它一整年的異常事件報告,”黎漸川微微抬眉,“119案發(fā)生后,‘伽馬’被動用過九次,每次都是為新一輪的排查更新異常事件資料,進行初步整理分析。”
“這些資料細節(jié)太多,‘伽馬’在更新、整理、分析這些資料期間,會像人一樣,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這件最重要、權(quán)限最高的事上,對其它會略有放松?!?/p>
“之前調(diào)查組要的資料不多,只是近期的,‘伽馬’的這種集中和放松還不明顯,時間也不長,但如果是過去一整年的資料,加更進一步的詳細分析報告呢?”
孫曉雯驚訝:“‘伽馬’是人工智能,還有注意力集中不集中這一說?”
“有,”黎漸川道,“我曾經(jīng)聽伯恩艦長提過一兩句,他是研究人工智能和生物腦的行家?!?/p>
“而且,”黎漸川點開調(diào)查組那份半個月的資料,圈出幾個地方,“‘伽馬’報告的異常事件幾乎全部都細致到堪稱可怕,只有在調(diào)查組導出數(shù)據(jù)的這八個時間點,才稍顯粗糙,沒有往常那么細節(jié)。”
“你看,這些地方記錄王哲的便秘情況,都是具體到秒的,而這里,只到分鐘,而且沒說王哲洗手時摩挲了多少下,耗水量多少……因為它的‘意識’集中在調(diào)查組需要的報告上,所以同一時間,在其它地方,就有些疏忽?!?/p>
“我要的,就是他現(xiàn)在的一點疏忽,一點‘暫不深想’?!?/p>
“這點差別……也太微小了吧?”石兆探頭過來。
陳暮寒則微微皺眉,似是懂了什么,忽然道:“隊長,這么說的話,你懷疑的其實不是安謝爾,而是‘伽馬’?”
黎漸川抬眼,視線掃過四名隊友,坦白道:“對。但實際上,我沒什么確鑿的證據(jù)可以懷疑它,調(diào)查組對它的幾次排查也都沒問題。只是,在知道119案已經(jīng)有兩點確定的線索——此案不是人類所為且飛船沒有被外部入侵痕跡的情況下,如果一定要在飛船內(nèi)部找一個懷疑對象,那我們
最終·潘多拉魔盒
“黎隊長。”
不到十五分鐘,林青嶼和高兵便將安謝爾帶來了。
石兆、陳暮寒和孫曉雯都已經(jīng)離開,整間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黎漸川和默默敲鍵盤的左巖。
這位“伽馬”的主工程師安謝爾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被排查,一進來便開門見山:“聽說你們調(diào)查組又開始了第十輪排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這是我的個人記錄和‘伽馬’的維修日志?!?/p>
“這里還有一部分我負責的其它工程的非加密文件,加密部分得要你們組長,也就是田副艦長才有權(quán)限查看……”
不等任何人開口,他便非常配合地遞來一份份資料,臉上也露出和煦的笑容:“各位,請原諒我的直接,我的工作比較繁忙,不能在這里耽誤太久,事實上,這樣的排查我已經(jīng)進行過九次了,都沒什么意外,所以我希望這次也可以快速而順利地完成?!?/p>
黎漸川示意左巖查驗資料,同時笑道:“安謝爾教授,我們邀請你過來,確實是要進行第十輪排查,但更主要的目的,是想請你對‘伽馬’進行一次檢修。”
“檢修?”安謝爾一怔,有點詫異,“現(xiàn)在嗎?”
黎漸川點頭:“對,現(xiàn)在,就在這里?!?/p>
安謝爾皺起眉:“你們是懷疑‘伽馬’?但之前調(diào)查組對它的調(diào)查更多,也更嚴密,最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白白浪費了時間,況且,前天我剛對‘伽馬’進行過每周例行一次的檢修,它沒有任何問題?!?/p>
“陪同的另外兩名研究員可以作證?!?/p>
黎漸川的目光從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掃過,暗藏審視:“安謝爾教授對‘伽馬’進行檢修,都是在它休眠或正常工作期間吧,你有試過在它分析導出整個飛船的精細數(shù)據(jù)時檢修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