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機翼掠過一座座雪山上空。
稀薄的云層,干凈到近乎透明的天空,還有刺眼的日光和雪山模糊的脊梁脈絡(luò),讓人還未到青藏,就先體會到了日光之城的高遠明凈,神秘壯麗。
黎漸川沒進過藏,對于這種高海拔地區(qū)的冬天很謹慎,在尼泊爾倉促采購了兩件非常厚實的羽絨服,把自己和寧準裹成了兩只企鵝。
但等真下了飛機,到了貢嘎,才發(fā)現(xiàn)拉薩的冬天并不算非常寒冷,可能還不如大風(fēng)降溫的首都。
午后的溫度大約在零上幾度,過分熱烈明亮的陽光的照耀下,還有幾分懶散的暖洋洋感覺。
無人駕駛的出租車拐上雅江特大橋,又穿越山脈隧道。
小小的一塊車窗,將遼闊曠遠的淺綠江面與云霧綽約的山影框成一幅幅風(fēng)景畫。
千山之巔,萬水之源,天穹低垂,世界浩大。
人置身其中,如渺小的一粟,只能升起震撼與慨嘆,無法企及自然的偉力。
“住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都是人心干凈的人。”寧準笑著低聲道。
黎漸川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道:“辦完事,可以多住一段時間,然后就該過年了。”
從前的每個除夕夜,不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死奔波,就是在槍林彈雨中匍匐前進,又或者是孤身站在某個角落,被黑暗拉緊了神經(jīng)。
但這一個或許不同。
黎漸川沒有在拉薩訂酒店,而是找了一間坐落在擠擠挨挨的居民區(qū)的民宿。
這家民宿位置有些偏,沒什么名氣,不太引人注意,但非常干凈寬敞,很有藏族風(fēng)格。
房東是個穿著樸素的老奶奶,帶著她的小孫女等在院子門口,給兩人送鑰匙,順便獻上兩根潔白的哈達。
安頓好后,兩人又補了個覺,天黑時去布達拉宮附近,欣賞著布達拉宮的夜景吃了個晚飯。
第二天,黎漸川分析了遍那份藏區(qū)資料,其中有一個曾有過能量異常的地點在拉薩市內(nèi)。
黎漸川研究了下,和寧準溜達過去。
冬天不是拉薩的旅游旺季,游客稀少,但來到拉薩朝圣的信徒卻非常多。
瑟瑟的寒風(fēng)卷著落葉,許多寺廟附近的道路上都有虔誠叩拜的身影,帶著一生的信仰與內(nèi)心的寧靜,于冬日透明的陽光下磕著等身長頭。
老人們佝僂著腰背,坐在陽光罅隙的石墩上轉(zhuǎn)著經(jīng)。
一連串嬉鬧的小孩臉膛黝黑,帶著層紅撲撲的龜裂凍痕,歡樂地奔跑穿行于街巷中,用一雙純稚清澈的眼睛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偶爾有喇嘛走過,紅袍掠過地面,神情低調(diào)肅穆。
各種風(fēng)俗店開在鬧市,又為這份幾乎脫離俗世的清凈染上了一些紅塵的紛擾和商業(yè)。
黎漸川和寧準換上一身藏族的服飾,一路穿過街市,吃了份甜茶加藏面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