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好像都是這樣。
在他的精神或身體達到極限或需要爆發時,這股清涼就會從眼眶四周出現。
黎漸川心底隱約對它有一些猜測。
“……我知曉并且認為該講一講的,有三個。
按時間先后來看的話,第一個是槐樹藏尸案,它發生在七月十五的晚上,第一線玩家初至時。死者是一名人力車夫,被分尸藏在了槐樹下。案發時間未知,具體的案件調查情況也未知,但這個案子的最后結果卻在朋來鎮的街頭巷尾,隨處可知。
——案子的兇手并未落網。
連個被抓的替死鬼都沒有。
因為一切都太過干凈,丁局長對任何人都無從懷疑。
我猜測這件案子與玩家脫不開關系,更甚者,這也許就是一件玩家兇案,屬于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廝殺。
因為按理說,丁局長剛把挖腦魔案這一出填上,還沒歇口氣,旁邊就又鬧了一出打他的臉,他無論如何也都得想法子把這案子破了,哪怕是再抓一個替死鬼來。
可他偏偏沒有,或者說,是做不到。
畢竟就算是去抓替死鬼,也得講究一個證據,即便它是模棱兩可的、一半偽造的,多少也是得有。而這件案子,竟然能干凈到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好像人力車夫是自己走到那棵老槐樹下,自己把自己分了尸,埋了進去一樣,讓丁局長想抓個過路的醉鬼來殺殺,都無從下手。
鎮民之間的兇案,玩家對鎮民的謀殺,因鎮民本身與朋來鎮的聯系,多多少少都會留有痕跡,絕不會特別干凈。
唯有玩家和玩家之間的廝殺,手段可以離奇而非常規,而且在這種游戲剛一開始,一般人都還在謹慎了解四周的階段,突然動手去殺其他玩家,賭成功的概率會相當大。
這個詳情不明的案子標志著這局副本正式有玩家參與了進來,開始影響、創造劇情。
我在這里提起它,除了試圖將謎底的版圖擴大,讓其更為完整外,也是為了拿它作為一個開端,以便更系統地來整理所有已知的玩家視角情況。
再說第二個事件,阮素心殺濟世藥房老大夫。
這件事發生在七月十七前,大概率是七月十五或十六,遠在縣城,所能得到的線索都是側面的。這件事和上一件迥然不同,它的全貌已經被拼湊得相當完整了,剛才也已經提過,而之所以放到這里再講,是因為其中也有第一線的寧來福的參與。
寧來福這個鎮民角色是整個副本內,最直接地給出了玩家三線并行這個信息的存在。
是游戲規則留下的重要線索之一。
他很明確地意識到了,他的體內并不止存在過他一個人。
寧來福殘缺的日記都非常巧妙地避過了玩家參與的時間段,民國二十一年和民國二十二年都是如此。唯獨民國二十年的一則日記,涉及到的時間段是在第一線范圍內的。
即民國二十年七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