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對著大嗓門連聲道歉安撫,花了大約十幾分鐘,費勁口舌,才算把人哄回了包廂里。
通過兩人的對話,黎漸川才知道這個大嗓門也是一名退伍的士兵,似乎還有些職務,但他走動起來左腿有點瘸,應該是在戰場上受了傷。而列車員不在過道,解釋的原因是他口渴,去隔壁車廂接了杯水,離開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不過,正像是寧準說的,沒有任何開門聲。包括車廂門的開門聲。
“半小時前我來找你,在過道里見到了這位列車員?!崩铦u川低聲道,“之后這半小時內,敲門聲之前,沒有任何開門聲……所以,你說他是怎么離開這節車廂的?”
一片黑暗里,寧準慢慢靠到黎漸川身上,沒有說話。
患病的寂靜列車
奇怪的敲門惡作劇就這樣不了了之地過去了,后半夜的一等車廂非常安靜,只有況且況且的火車行進聲相伴。
黎漸川沒回自己的包廂,而是摟著寧準睡了一夜。
包廂里的溫度對他來說稍熱,但寧準好像還是天生體寒的毛病,手腳和身體都是冰涼的,貼在黎漸川的身上才被烘得暖了起來。
大約早上六點多,窗外的天還完全暗著,黎漸川就從淺眠狀態醒來了。外面過道里有幾道開門聲和輕微的腳步聲陸陸續續響起,是車廂里的乘客們起床了。有人壓低了聲音向列車員詢問了餐車的位置,旋即車廂盡頭的門咣啷一聲被打開。
肩頸處的重量忽然一輕,有shi軟的舌尖沿著他的耳廓輕舔下來,落在他弧度稍顯冷硬的唇角,寧準嗓音里含著慵懶的沙?。骸霸纭!?/p>
“早。”
黎漸川見人醒了,就摟著寧準的腰起來了。
兩人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下,就走出了包廂。過道椅子上已經沒有了列車員的身影,白天是不需要值班的。
黎漸川和寧準沒有在過道逗留,而是直接去了餐車。
這個時間算不上太早,所以大多數人都起床了,比起昨晚潘多拉的晚餐上空蕩蕩的餐車,這個早晨的餐車幾乎是滿座。
這節餐車布置得相當考究,每張桌子的桌面上都擺放著新鮮的花朵和燙金的號碼牌,桌角放著一份全英文的菜單,整潔干凈。這是專屬于一等車廂和二等車廂的餐車,其他車廂的乘客是不被允許來到這里的。
聽完餐車那名面容嬌俏的服務人員的介紹,黎漸川也已經看完了手里的菜單,隨意道:“和我的朋友一樣?!?/p>
他用眼神指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寧準。
對于吃的,他向來沒什么講究,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游戲環境下,黎漸川也不認為自己需要特別在意用餐這回事。
不過和他還有寧準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斜對面桌子上坐著的那個身份是退伍士兵的大嗓門男人。
服務人員稱他為伍德先生。
這位伍德先生桌上的空盤子已經撤下去一批了,但他又興致高昂地叫來那名服務員,囫圇地點了一大堆。
“哦,這個果醬……是的,我需要三份,甜食那是我的最愛,小姐……還有這個……牛排,牛排也不錯,誰規定的早餐不能吃牛排?我想我要打破這個規定……三份五分熟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