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監(jiān)獄里,囚犯真的和人類劃等號嗎?我們因什么被囚,觸犯了什么?這些問題,我想各位也都思考過?!?/p>
“我不認為我們是這個副本認可的人類……這個副本內(nèi)真正的人類,或者說,被副本規(guī)則認可的人類,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貝塔。盡管存在于這里的,只是他的一縷精神細絲?!?/p>
“這一點,在之后講到人類幸福度調(diào)查時,我會詳解。”
黎漸川暫時留下了一點話茬,然后道:“繼續(xù)說我們的監(jiān)獄長,貝塔。”
“為什么我會懷疑他是人類幸福度監(jiān)獄未曾有誰見過的監(jiān)獄長?”
“原因很簡單。”
“這里是魔盒隱秘地,且潘多拉和魔盒都不可能直接參與進副本內(nèi),那么還有誰能自然而然地被劇情與規(guī)則,催化為在人類幸福度監(jiān)獄擁有著絕對權(quán)力的、至高無上的監(jiān)獄長?”
“只能是貝塔?!?/p>
“這個推斷,還有四條線索支撐?!?/p>
“一是貝塔的精神細絲確實存在于這里?!?/p>
“二是三個監(jiān)區(qū)的三個神明,分別具象化出來,是書籍、天平、懷表,而魔盒殘缺記憶影像里,魔盒最后一次見貝塔時,他周圍的僅有的幾樣事物里,便有這三樣。”
“三是在這最后一次見面里,貝塔和魔盒殘缺的對話顯示,貝塔大概率是在進行著一場實驗。而這場實驗,按貝塔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看,極可能便與阿爾法星人類的毀滅原因有關(guān)?!?/p>
“其實我也曾懷疑過,當(dāng)時貝塔口中的實驗是否是指之前創(chuàng)造魔盒,但我仔細回想了很久?!?/p>
“懷表,在貝塔的懷里,他用它看過時間。除了一套稱量什么的儀器,即天平,和一摞書外,他的桌子上就只剩下星球儀,灰炭似的碎屑,顏料,這三樣?xùn)|西?!?/p>
“在這個階段,能被堪稱萬念俱灰的貝塔放在身邊的,就代表著,是他所留戀的舊物,或目前還有用的東西?!?/p>
“貝塔用顏料在涂黑的星球儀上畫了三個圈,并用碎屑粘補著它……而且,當(dāng)貝塔提起實驗時,他用力將星球儀拍到了地上,這一切,難道都只是巧合?”
“我不認為核心夢境獎勵,會選擇一個充滿巧合的影像?!?/p>
“至于四,就是這張被涂了部分關(guān)鍵字的紙條?!?/p>
黎漸川抬眼。
來自“失樂之人”的核心夢境獎勵飄動起來,在空中徐徐展開,怪異的莫比烏斯環(huán)形地圖與被涂抹的字跡,都顯示眼前。
“我與在夢境階梯內(nèi)海邊小院所得到的實驗筆記進行過筆跡對比,這張紙條的書寫者,就是貝塔本人?!?/p>
黎漸川道:“結(jié)合如今的線索,我已經(jīng)嘗試將它被涂抹的部分補充完整。”
黎漸川望著紙條,沉聲念道:“我在【那場戰(zhàn)爭】之后,深刻地進行了一番自我反省……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我成為了【星球上最后一名人類】?!?/p>
隨黎漸川的話音,紙條被涂抹的部分漸漸顯出文字。
“我思考了不知道多久,是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思考之后,我決定進行【一場實驗】。有人可能會詢問【這場實驗】的目的,好吧,我知道,沒有人會詢問……為了避免迷失,避免被某些可能的無形的東西【污染或淹沒】……”
黎漸川在某些部分給出了相近的詞語。
“我需要它,需要這段文字。它,也就是【這場實驗】的目的之一,是解開一些始終困擾著我的疑惑,我無法依靠坐在這里單調(diào)地思考就將它們清晰解答,通過【這場實驗】來驗證某些問題,進而獲取某些答案,是非常必要的?!?/p>
“至于之二,我承認,就是單純地為了讓我不再這么寂寞……沒有人知道長期又枯燥地忍受著它,我將會走向怎樣的深淵,變成怎樣的瘋子、怪物、魔鬼——在【那場戰(zhàn)爭】之前,很多人會用這些稱呼來代指我……但現(xiàn)在,我想那些糟糕的稱呼,糟糕的聲音,都已敵不過這種堪稱恐怖的寂寞?!?/p>
“或許我應(yīng)該死去。但我不甘死去?!?/p>
作者有話說:
被涂抹紙條完整版見29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