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想起在殯儀館遇到的那個皮特,他應該在案件場景中遇到了另一個玩家,看那時的語氣,大概率還是和人組隊的。
視線掃過左一主教,黎漸川又觀察了一會兒其他五名玩家,然后略一思忖,給自己套了個人設,沙啞著嗓子開了口:“沒必要這么嚴肅吧。”
五道視線倏地落在他身上,針扎一般銳利。
“我先說。”
黎漸川視若無睹,直接道:“我在勞恩的家里發現了芭比娃娃。”
安靜片刻,旁邊的左一主教冷冷一笑。
“你看起來很自信,但自信的人很容易自負。”
諷刺了黎漸川一句,他聲音微頓,語氣轉為沉冷,說出了自己那句話:“無論我在哪里,芭比娃娃的眼睛都會注視著我。”
圓桌上的沉默被打破。
剩下四人也開了口。
其中代表著騎士棋子的一名玩家道:“我在第二次見到芭比娃娃時,執行了任務……”
“芭比娃娃在尋找主人的路上。”
“……它說它活著。”
“我選擇了先殺死它,再挖出它的眼睛。”
比起上一次審判自述時各色不同的十一句話,這次只有六句。
收音機沒有任何反應,證明這六句話從某個方面來說,都是真實的。但它們的訊息卻太過模糊,并且充斥著誤導性極強的詭異感。
在第一輪審判的時候,黎漸川就可以確定,每個玩家發現兇手任務對象的具體場景可能是一樣的,但當時的情況絕對不相同。
比如第一輪的小丑或許都藏在衛生間,但卻不一定都和高跟鞋被關在鏡子后。又比如這一輪的黑色芭比娃娃,它或許就在勞恩家里,但其他卻不一定。而這些不確定,應該就是與審判門有關。
那么究竟哪一扇門,玩家才和任務對象身處同一空間,具備判定生效的行為?這里面難道真的只能靠猜,沒有一個暗藏的標準嗎?
還有那些已經死亡的玩家,第一輪的審判流程前,他們雖然死了,但在選擇兇手時,卻依然可以推倒他們所代表的棋子。
黎漸川認為,圓桌并沒有放過他們,他們仍然是兇手的備選。
而這次挖出黑色芭比娃娃的真兇——
黎漸川回憶著自己之前最大膽也最理智的那個猜測,心里有了選擇。
“自述程序結束。”
“審判開始。”
收音機發出嘶啞的聲音。
一個個迷你小圓桌載著國際象棋的棋子,再度出現在六名玩家面前。
迷你圓桌上依舊是十四把椅子,十四個棋子,沒有因為玩家減員而改變。
“審判臺對應圓桌上的各位審判員,此時的你們既是審判官,也是嫌疑犯……”
收音機重復著與上次一模一樣的審判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