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準相當肯定地說:“只要是玩家憑本事得來的,魔盒游戲都默認是規則內允許的,不會針對玩家,但如果玩家死亡,這股力量也必然會被真實魔盒回收?!?/p>
“但其他玩家和潘多拉,還有潘多拉手底下的狗腿子們,可就說不好了。”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那兩個‘它’,‘它’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某樣非實物東西的一體兩面?!?/p>
“這樣東西不僅存在于金色堡壘,而是存在于整個九等監區,或整個人類幸福度監獄。只是這樣東西的某一面,某一個‘它’,也許是只能在金色堡壘被準確捕捉,且觀察到的?!?/p>
“以現在的線索大膽去猜的話,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也認為這樣東西是反抗精神?!?/p>
“甲,真正的、純粹的反抗精神,與乙,虛偽的、含有雜質的反抗精神。”
黎漸川眼神微沉:“那你覺得,上一局的玩家滯留在游戲里,會是因為丟失了真正的、純粹的反抗精神嗎?各方面都表明,這樣東西在新進入的玩家身上,占比明顯高過滯留玩家。”
寧準搖了搖頭:“不好說,但以我的經驗來說,我感覺玩家丟失的大概是別的東西,目前我的懷疑是初衷、自我、情感之類的,更抽象一點?!?/p>
黎漸川思索著,描述了一下自己徹底感染甲后,出現的瘋狂情況,所見所聞,然后道:“假設甲是真正的、純粹的反抗精神,我被‘它’污染后,見到的那些詭異畫面,蠕蟲、觸手、模糊人形,是不是有可能就是乙的污染的具象化?”
“在我剛才尚還瘋狂的階段,視野里一星半點兒都沒有出現這些的人,只有三個,aurora、蒂莫西……羅松?!?/p>
三六九等
“也許他們,至少你看到的當時的他們,是在進行純粹而真實的反抗的。”
寧準眨了眨眼道:“人類從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像現在,你被甲徹底污染,應該是具有純粹的反抗精神的,但只要你稍有改變,主動的,或無知無覺被動的,那你體內的甲與乙,就又會發生變化了?!?/p>
黎漸川認同。
這也是人需要時常審視自己的必要性。
而無論是aurora,蒂莫西,還是羅松,黎漸川相信他們在他看到的那一刻,本質上真的都是擁有著完全的反抗精神的,只是選擇不同,立場不同,表現不同,最終獲得的結局,也不同。
一個人心中的反抗精神到底是純粹的,還是虛偽的,兩者雜糅的話,又有多少純粹,多少虛偽,是連人自己都難以清楚分辨的。而且,世界上極少有某方面極為純粹的人存在。
那種純粹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可以維持,也已相當令人敬佩。
依照這樣來看的話,黎漸川心中那股已與他融合起來的瘋狂,其實是甲給予他的一種變相的分辨能力,讓他能夠具體地看到乙的污染,也能區別出這污染在某些人或區域的強弱輕重。
比如方既明,只有頭部是蠕蟲堆積,而金色堡壘第三層居民區的絕大部分人,幾乎都是蠕蟲和觸手組成的怪物模樣。
“反抗精神,大概就是這局游戲的核心之一,與謎底關聯?!崩铦u川沉思著道。
說完,他又想起什么般,再次看向寧準:“對了,現在夢境領主都是什么情況?夢境領主不是不能離開夢境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