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外界的動搖,吸引,呼喊,拖拽,亦或別的什么,都無法讓我產生‘離開’的念頭,聽到這個詞語,聽到類似的勸說,我也僅僅只是聽到,無法理解,無法發自內心地去萌生‘離開’。”
“當我丟失‘離開’這個概念后,就算貓眼鎮失去所有封鎖措施,我也都不會主動離開這里。因為我的潛意識,已經為我劃定了牢籠,而我自己丟掉了打開它的鑰匙?!?/p>
黎漸川心底升起明悟:“你是說,是我把這個鑰匙撿了回來,讓你重新擁有了‘離開’這個概念?”
謝長生點了點頭。
“分裂出的那個我也好,卿卿也好,都不止一次勸說過我離開,但我從未理解它,”謝長生道,“你也許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但有些時候,需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本身昭顯著什么,代表著什么?!?/p>
“沒人告訴過你嗎,黎漸川?”
謝長生淡漠的目光落在黎漸川身上:“看到未作偽裝不加掩飾的你,很多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巖石縫隙里最強悍的那棵草。”
“頑強,堅韌,勇敢……有擔當,也有一往無前的、蓬勃的生命力。”
“貓眼鎮的畫地為牢,歸根結底,是因為我懦弱,我逃避,我擁有太多幻想與偏執。”
“但你不一樣?!?/p>
黎漸川牙疼地抽了抽腮幫子:“你這是在夸我?我怎么聽著這么難受呢……人和人當然不同,而且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有勇氣,一直都有勇氣……看到巖石壓在頭頂時,沒有哪棵草不會害怕,不會退縮?!?/p>
“但草,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他拍了拍謝長生的肩:“只要不死,就總要活下去,總要推開巖石,總要去見陽光雨露……人有局限性,也有無限性。不是我給你帶回了‘離開’,而是你見到我,自己萌生了‘離開’……作為一棵草,生長的種子只會在你這里,不會在別的地方。”
謝長生神色微怔,張了張口,卻沒再說什么。
有些答案,只有自己才能給予自己。
凌晨一點前,借助煉金生物加速趕路的黎漸川和謝長生抵達了哈德斯城。
兩人小心地延伸著精神感知,試圖捕捉城內可能存在的魔盒氣息,再根據魔盒氣息判斷,是否有玩家存在。
“你準備怎么說服他?”
哈德斯城紅舞鞋夜場里,黎漸川和謝長生在人群中穿行,不著痕跡地靠近舞池中央正在進行交易的兩個人。
靠近過程中,謝長生低聲詢問黎漸川策略。
黎漸川神態輕松,一邊笑著與不小心擠碰到的男士女士們致歉,一邊回道:“我們面前暫時只有兩條路,集結玩家,或集結玩家的力量于自身。blood都能想到的,ghost不會想不到,他肯定也在執行和我們差不多的計劃?!?/p>
謝長生揚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