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道:“你選擇相信了白天的沈晴。”
“對。”謝長生頷首。
黎漸川道:“兩個沈晴,就像兩個謝長生一樣,都是真實的同一個人,只是一個污染很重,一個污染很輕。”
“如果以沈晴當時的狀態為準,我們會認為污染很重且在深處的,是白天的焦尸沈晴,輕而在表面的,是黑夜的正常沈晴。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選擇黑夜的沈晴,來進行轉讓儀式。”
“這也是在你提醒我,讓我不要太信任白天的焦尸沈晴時,我所得出的猜測。”
“但后來,你答應進行轉讓儀式,卻說,要在天黑前。”
“你最后選擇的是白天的焦尸沈晴。”
“因為在你看來,沈晴的白天和黑夜之分明顯就是圈套,看起來正常的,不代表污染輕,看起來異常的,不代表污染重。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真正的標準答案,你不能被表象影響,于是你跟隨自己的感知,在天黑前,選擇了并不正常的白天的沈晴。”
“可你的感知卻被蒙蔽了,扭曲了。”
“我的也是。”
黎漸川嗓音發沉:“我被影響了。”
“你脫身的方法有三個,滅掉夢魘兄弟會太難太耗時,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尤其是在恍悟決戰這件事后,我們看似平常,但內心都在焦慮緊張,所以我直接排除掉了這個辦法。”
“假死,其中風險太大,太容易被人鉆空子操控,我下意識也將它排除了。”
“最后,雖然焦尸沈晴提出轉讓的法子時,我就直覺古怪,但思來想去,確實是這個法子最為妥當,我當時沒有答應,可潛意識里還是比較接受他相對面面俱到的安排的。”
“貓眼鎮的三個人,一個被污染,一個被影響,一個被扭曲,以致于轉讓儀式這個方案剛提出來,都沒什么質疑,就這樣實施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在轉讓儀式期間還遭遇了約書亞。”
“以約書亞為例子,你的選擇就是正確的。”
“看似污染最重的那個,其實污染只在表面,看似污染最輕的那個,實則已在潛意識里無可救藥。”
“可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黎漸川閉了閉眼:“這就是潘多拉的算計。三個脫身方法里,我們一定會選轉讓儀式。轉讓儀式的人選,我們一定會選沈晴。面對兩個沈晴,我們一定會猶豫。”
“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影響我們的猶豫,并削減我們對轉讓儀式的思考。”
“而約書亞,無論是我們之前就對他的情況有所了解了,還是之后我們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了,都有他可以現身說法,堅定我們對沈晴的選擇。選擇白天的沈晴來進行轉讓儀式,這幾乎是注定的。”
“而且,就連沈晴自己,在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到深層次污染的前提下,都在與我們同樣反向思考著。他讓白天污染深重的那個自己躲著你,可當你呼喚他時,他來得很果斷,沒有猶豫,說明他雖然懷疑白天的那個自己,但更信不過的,還是黑夜中相對正常的自己。”
“可惜,正確的答案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