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向你求助過,我學會了寫救字,我貼在你的肚子上寫過,在你的手掌心寫過,你沒有理會我,還叫來了嬤嬤……嬤嬤把我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碾碎了……好疼呀,真的好疼!”
“你,還有你……你說你知道我不是神,我是假的,只要我讓你摸摸,你就不說出去……”
“還有你……”
“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你們就沒有一次懷疑過我們嗎!現在來裝什么受人蒙蔽,被人所害……太晚了!”
“我知道你們為什么過去一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卻有膽子殺上來……因為你們怕了……你們知道我們開始sharen,知道我們有了自己的力量,開始怕了!怕我們報復你們,怕我們像殺了那些王八蛋一樣,殺了你們!”
“可你們不該殺嗎?”
“你們不該殺嗎!”
“沒有你們,沒有這個惡心的世界,這些丑陋的人心……我們又怎么會變成這樣!”
多子的嘶吼與哭訴像利箭,扎透了福祿的心臟。
他空洞的雙眼終于被血色完全充盈。
一夜過去,蒼天赤紅。
整個歡喜溝被屠戮一空,宛如地獄。
“父親說,他被祖母關在了地窖里,躲過了一劫,但地窖門被壓死了,他出不去,還是死在了地窖里。
可這種死,與歡喜溝其余人的死,好像并不一樣。至少,在復活后,他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忘記了那場屠殺,忘記了自己曾死去過?!?/p>
看到這里,黎漸川之前的某個猜測也算是得到了印證,即他在多子的神國內借用的身份,是裴山,而非他人。
這借用身份與裹尸布有關,裹尸布是以裴山的皮為主,裹在裴山之子裴順的尸體上,這也是合乎邏輯。
且按榆阿娘和裴山的約定,裴山應當就潛伏在無憂鄉內,或許這也就是門鎖驗證失敗,裴順也能撬開神國大門的縫隙,讓他借裴山的身份,溜進去窺探真相的原因。
“兩神與文宗,與道微,與歡喜溝,真是一本爛賬……”
黎漸川心頭發沉。
真相往往與丑陋劃著等號,古往今來,難以避免。
“我被父親的話顛覆了過往的一切,不愿相信,只問他,若這一切是真的,他是如何知道的,又為何明知這真相,還不離開歡喜溝,還要生下我,讓我做圣子,自己做十胎嬤嬤呢。
父親說,他只是個普通人,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
他與家里說起生死之事和歡喜溝被屠,家里只當他發了癔癥,派人醫治,驅邪,卻并不相信,還差點惹來兩神注意。他無法,只能不再提。
后來家里盼他出人頭地,為他走福祿天君的關系,走不通,得不著賜福,便只能又去走多子菩薩的關系,千辛萬苦討來神丹,要他孕育孩子,去爭一個十胎嬤嬤。
等我要出生了,多子神教忽然開啟圣子選拔,他知道不對勁,卻無法反抗,只能祈禱自己與自己的孩子不會被選中。
可也許是湊巧,也許是多子已發現他的不對,他沒能逃過這一劫,讓我被強行改名為了裴順,成了
有喜
“我八歲時,父親自戕,母親親手剝下父親的皮,輔以自己的部分皮肉,為我縫制了一塊裹尸布。
我十歲時,母親行夜路,意外墜入歡喜河內,淹死了,我自此成了孤兒,無父無母,被一位十胎嬤嬤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