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卻沒有馬上離開。
這里的場景開始緩慢地坍塌,他趁著廚房還在,兩三步?jīng)_過去,快速檢查了下男律師的尸體。一氧化碳中毒的癥狀十分明顯,但毒發(fā)的速度卻快得有些奇異。
黎漸川確認(rèn)男律師真的死亡,對著寧準(zhǔn)點了點頭。
墻壁坍縮,地板融化。
四周漸漸被霧氣吞噬,只剩一扇黑色的門懸空而立。
黎漸川來到門前:“小心。”
“好。”
寧準(zhǔn)低低應(yīng)了聲,同樣伸出手,做了個握住門把手的動作。
黎漸川挑挑眉,率先打開了審判門。
門內(nèi)是熟悉的黑暗。
這黑暗仿佛帶著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瞬間就將他向前一拉,攝了過去。
腳下虛了短短一瞬,很快踩到實地,他下意識伸手一扶,正好觸碰到了一面冰冷光滑的金屬墻壁。
光線由微弱慢慢變得刺眼。
黎漸川微瞇起眼適應(yīng)了下,發(fā)現(xiàn)他又出現(xiàn)在了之前的電梯內(nèi)。
他向四下看了眼,電梯里很空蕩,警示燈沒有亮,但可以感受到一股下墜的力量,電梯是在下行。
黎漸川等了幾分鐘,卻發(fā)現(xiàn)這個電梯似乎到不了頭一樣,一直在往下墜去。
很快,他注意到顯示樓層的小屏幕上出現(xiàn)了電子時間,晚間七點多。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間究竟是怎么判定的,但此時距離潘多拉的晚餐還有半個多小時,既然電梯出不去,那就只能隨遇而安,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之前的一輪審判,爭分奪秒,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黎漸川都繃得很緊。
他靠著電梯金屬壁坐下,閉上了眼。
而另一邊。
寧準(zhǔn)眼中的場景與黎漸川所見完全不同。
他還站在那間客廳里,溫馨的家具和噴濺的血腥詭異而又和諧地糅合在一起。他仿佛握著什么的手指慢慢收縮,握緊,掌下空無一物。
略有些艷麗輕浮的桃花眼抬起,幽沉的眼瞳里并沒有倒映出門的影像。
他冷卻的視線最后掃了眼黎漸川離開的位置,眼睛微瞇,抬手將那半張小丑面具扣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