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讓黎漸川有些眼熟,沒由來就想到了逃出god實驗室時見到的療養(yǎng)院的畫面。
它們有著共同相似的猙獰扭曲感。
繞過一張張病床,黎漸川在車庫盡頭發(fā)現(xiàn)了一張桌子。
桌子上整齊擺著一套手術(shù)刀,刀刃略微生銹,桌子底下有一張廢棄的國際象棋的棋盤。黎漸川摸索了下,只找到了三枚棋子,分別是皇后和兩個禁衛(wèi)軍。
其中皇后的棋子像之前黎漸川見過的半身國王一樣,被摔殘了一半,沾染著血漬。
“32……16……14……”
黎漸川將棋子塞進口袋,邊思考著邊挨個兒檢查病床。
在血跡最新的一張病床枕頭下,夾帶著一本被撕掉一半的記事本。
黎漸川翻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字跡很像是洛斯本人的,而記事本整體比較空白,只是每隔幾頁就會記錄下一個時間點。
或者是一串看似毫無意義的數(shù)字。
黎漸川仔細研究了會兒,將記事本收起來,又從頭檢查了遍地下車庫,除了注意到這片車庫的水泥地板似乎有過被重新澆筑的痕跡外,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
時間飛快流逝。
黎漸川坐在洛斯臥室二樓的床上,透過有些臟污的落地窗向外,望著別墅區(qū)外那條灰色的小路,腦海中一絲一縷地將一切事件的經(jīng)過從頭到尾順了一遍。
一道道線索填充進模糊錯亂的時間線中,讓撲朔迷離的真相漸漸變得豐滿確切起來。
他不確定左一主教和禁衛(wèi)軍在做什么,找到了什么,但他已經(jīng)盡自己所能,安排好了能安排的一切。
而與此同時,一條條消息憑空出現(xiàn),準確無誤而又毫無破綻地以一個令人絕不會懷疑的名字,發(fā)送到了一臺臺手機上。
有人驚訝,有人疑惑,有人惶恐,也有人興奮。
但所有人無論何種情緒,都謹慎地推掉了當晚的安排,定下了前往雷蒙占卜屋的行程。
暮色四合。
傍晚,黎漸川踏著殷紅的晚霞走進雷蒙占卜屋的二樓房間。
他將幾把椅子靠墻擺好,然后將從洛斯那里帶出來的國際象棋的棋盤擺到桌子上。
做完這一切,他恰好聽到了
圓桌審判
深紫色的袍角拂過座椅。
雷蒙坐下的動作微微一頓,神色略有些局促:“洛斯先生,您好像并不意外我出現(xiàn)在這里。不過我還是需要向您解釋一下,我并非有意逃脫罪責,蔑視梅恩市的法律,而是尤里小姐實在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黎漸川打斷他:“你不也是嗎?”
雷蒙一僵,抬起頭。
這是瓊斯死亡的那處房間,地面上還殘留著白線勾畫的尸體輪廓,天花板的暗紫色吊燈透出冷白的光,陰測測打在灰白的物件上,拓下沉沉的陰影。
黎漸川意態(tài)懶散地靠在桌邊,寬肩長腿舒展,灰色的眼珠滲著幽沉探究的笑意:“你很清楚,雷蒙先生。這并不違反‘我們’的規(guī)則,甚至非常符合。你當初就是它的受益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