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們應該是誤會了什么,戚妜連忙解釋這只白鳥其實是靈珠子抓到的,只是他讓給自己了而已。
卻沒想到,在聽完她的解釋后,他們彼此對視一眼,更是默契地換上一副“我們都懂”的揶揄表情,直到靈珠子輕微咳嗽一聲后才迅速四散開。
一時間,戚妜有種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個多余的解釋的不祥預感,好像有什么東西被越描越黑了……
她抿著嘴唇瞄向一旁的靈珠子,發現對方對此并沒有什么別的反應,只說:“走吧,帶你去營地后方看看。”
“好。”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淌而過,轉眼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也到了戚妜該回家的時刻,靈珠子照例提出送她。
兩人一起走到營地大門口,看到守衛軍正在盤問著剛攔截下來的一個年輕男人。他看起來面色冷硬,似乎很有些不耐煩,回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
見到靈珠子和戚妜來,他這才緩和了神情,對著他們恭敬行禮道:“見過家主,神女閣下。”
戚妜瞧著那個衣著考究的年輕男人,模糊間覺得自己應該是見過對方,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
“你怎么來了?”靈珠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語調較之剛才也冷淡了幾分。
對方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全然看不出剛才的不耐煩,只客氣回答:“今日是家主生辰,所以文曄特來請家主回府用膳。”
生辰?!
戚妜詫異地看著身旁的少年,聽到他簡單回絕一句:“我眼下有要事要辦,不必了。”
說著,他便要向門外走去,又被文曄叫住,說:“其實除了您的生辰之外,也還有一些在您出征期間,府上發生的大事需要您定奪。家主還是……”
“難為你如此操心。”靈珠子側頭睨視著對方,放慢語速,一字一句,沉穩冷靜地回答,“只是不管我在不在府上,家中發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會如你所想象的那樣一無所知的。”
“是……”文曄低聲回復著,眼底彌升起一層暗色的陰翳。
他當然能聽出來,這是靈珠子對他的警告。意在告訴他,如今的曜家從內到外都是他曾經的下屬與將士在護衛著,自然有什么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包括他自己。
“回去吧。”說完,靈珠子便帶著戚妜一起離開了。
走在千禧城的繁華路面上,戚妜思來想去半晌,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所以,今日真是你生辰嗎?”
靈珠子嗯一聲,平淡隨意得像是在討論別人的生辰那般:“不過我的至親都已離世,回府用宴也沒有必要。”
更何況,每次回去以后,他都不得不看著那些熟悉的,從血緣上來講與他有著親緣關系的家眷們那滿臉虛情假意的笑容。聽著毫無真心的奉承,與別有用心的試探與懇求。
一雙雙眼睛里堆砌著的,全是對他手上家主之位與軍隊統帥職權的貪婪覬覦。
他甚至很容易就能從他們的臉上讀出一種深刻到憤怒的失望——為什么他活著回來了,為什么他沒有同他的父兄們一起戰死在疆場上,還要回來搶奪那些本該屬于他們的榮耀。
靈珠子厭煩地皺下眉,沒再多說別的什么。
他沉默的樣子落在戚妜眼里,讓她莫名覺得很觸動,不自覺開口道:“可這畢竟是你的生辰,結果我卻什么都沒準備……”
說著,她想起來自己生辰的時候,斕彩總會親自給她做上一桌好吃的,還會送她新做的漂亮衣裙。而靈珠子身邊,卻沒有一個至親為他慶祝。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