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軍在南方戰場上遭遇了來自新神族與魔族的聯手進攻,現在已經節節敗退到邊境了,并且死傷慘重。
“聽說火行還是這次戰役的前鋒軍,又因為以往戰績太過亮眼,是這次被新神族全力擊殺的重點,一直舉步維艱……”
“如此狼狽地退守到邊境之地,怕是已經被逼到窮途末路了。”
“對了……我昨日便聽說曜家一直大門緊閉不見外客,只有仆人們總是在進進出出地采買祭物,好像在準備著什么。這朱誕月節剛過便采買祭物……”
“唉——怕不是連那位少家主也……”
茶樓小廝的話還沒說完,戚妜猛然將手中瓷杯重重砸回桌面上,手指僵硬地緊捏著杯身,似是盛怒之至的模樣,卻又有克制不住的輕微顫抖。
店主見狀,連忙拉著那小廝朝她苦著臉連連賠罪,說是不該多嘴妄言,請神女閣下千萬別往心里去。而周圍一些還在七嘴八舌的生靈們見此情景,也連忙都閉了嘴,只畏懼地看著窗欞旁坐著的紅衣少女。
一時間,茶樓內的空氣安靜到幾乎凝固,連最輕微的呼吸都無比艱難。陽光照落在杯中起伏不定的茶水表面,鋒利如尖刀般刺進她的眼睛。
戚妜闔了闔眼,一言不發地徑直離開了茶樓,穿過一如往日般熱鬧,可此刻對她而言卻實在太過嘈雜的千禧城街道,快步跑著回到了棲霞山。
剛進宮門,侍仆便告訴她,斕彩方才被帝赦元尊以要事喚去了,眼下還沒回來。
她心中一沉,想起方才在茶樓聽到的那些消息,以及自己這連月來總是反復夢到的關于靈珠子的夢境,頓時憂躁更甚。
見對方眉尖緊皺,臉色蒼白難看的模樣,侍從不由得有些擔憂:“神女……”
“你下去吧,我去一趟寰辰太清宮。”說完,戚妜便想也不想地轉身離開了。
混天綾托浮著她升入云端,將所有冷冽逼人的氣流都隔絕在外,化作一道鮮紅霞影朝那座懸浮在半云層之上的恢弘宮殿飛去。
剛一落地,戚妜便踩著面前光潔如玉的層層臺階直往而上。臂間紅綢卷起一陣風,將沿途一路的水晶蓮花都吹得叮鈴作響。
大殿內,帝赦元尊正與斕彩商談著什么,忽然聽到門口侍衛通傳戚妜求見,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只平靜吩咐:“讓她進來。”
比起他的從容淡然,斕彩顯然有些錯愕,接著便皺起眉尖,一言不發地看著從門外快步走進來的紅衣少女。
意料之中的,戚妜在行禮后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關于五行軍戰況以及靈珠子的。
沒等帝赦有所回答,斕彩便率先開口責備了女兒:“戰局好壞與否,都自有圣尊與各位將領把控。倒是你這般任性冒失地闖進宮來詢問,實在是有失禮數,還不趕緊向圣尊請罪退下。”
聞言,戚妜緊抿嘴唇沒有出聲。
她自知這番行為確實無禮,但又實在放心不下靈珠子的情況,所以即使知道自己這么做了一定會被斕彩責備,卻也并沒有要折返的意思。
見她還不開口,斕彩有些著急了:“你……”
“無妨。”帝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斕彩,開口打斷道,“戚妜也是關心戰況所以想盡快知曉而已,何必如此責備。”
說著,他又轉向面前仍舊低著頭維持著行禮姿態的少女,溫聲和藹道:“起來吧,正好我們也確實在談論這次的局勢,是你想知道的和靈珠子有關的情況。”
戚妜立即抬起頭,單薄的脊背不自覺地緊繃著,神情緊張地望著他:“那他……怎么樣了?”
斕彩深深閉上眼睛,指尖掐進掌心里。
帝赦也難得露出了明顯的憂慮神情:“火行軍十日前已經和其他將領們分散開了,可直到現在也暫時還沒有新消息傳回來,恐怕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