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黎一聽便斂了方才的虛假傷心姿態,理直氣壯道:“那又怎么了?這漫漫神生如此空虛寂寞,沒點美色來調劑可怎么過得去。還是說小紅蓮你看到我又摸又抱其他漂亮小仙童,所以吃醋了?”
哪吒沒理她,只拉著葉挽秋起身,然后才道:“知道你空虛寂寞了,我這就去告訴夙辰古神。”
蔚黎:“……你到底是那紅蓮花變來的還是黑蓮花啊?!”
質問完,她又轉頭苦著臉看向葉挽秋:“我真擔心你將來要真跟他在一塊,遲早會被他這張嘴給氣死。”
葉挽秋頓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什么。哪吒已經側過臉,眼神不冷不熱地掃她一遍,聲音冰涼:“她不一樣,用不著古神操心。”
蔚黎:“……個小蓮花崽子還兩副面孔。”
葉挽秋跟著他走出偏殿,看到夙辰,明煌和青川君三個正聚在觀星臺上低聲交談著什么。
聽完青川君的敘述,明煌若有所思:“這么說,可以確定玉陰娘娘的身份就是當初丟失的那個東西了?”
“我問過墨琰,他說玉陰娘娘出現的時間也不過八九百年,與懸息當年在乾元山搞出的那攤子事在時間上基本吻合。”青川君看上去格外頭痛,“畢竟那東西當年也是一對死物,只不過后來……”
說到這里,他嘆口氣,滿面憂愁:“也是因為當初用凈念蓮火試過卻沒辦法消除,所以才封印在那對東西里。誰曾想被懸息給順手偷走了,遺失下界造成如今大禍。”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明煌嘖一聲,“當年即使用了凈念蓮火也沒法消除的東西,如今又借古玉修成人形,怕是更加不懼凈念蓮火了。難道……要用業火?”
“那可不行!”
青川君慌忙道:“業火是三太子蓮花身的本命源火之一。他如今這個狀態本就殘缺不全,是萬萬不能用那火的。”
明煌又何嘗不知這點。因此短暫思考后,他轉看向一言不發的夙辰:“兄長如何看?我們要親自下界去收服那玉靈嗎?”
夙辰垂眸望著手中那枚斷做兩截又遍染毒紋的玉佩,指尖在“戚妜”二字上輕輕點了點,旋即搖頭:“不。我們插不了手。這是三太子和仙箬的宿命,必須由他們親自去解決。這也是當初女媧始祖與他們的約定,否則就不會有如今的三太子和仙箬了。”
“可是,若那玉靈真不懼凈念蓮火,該要如何是好?”青川君眉頭緊皺。
司夜之神沉吟片刻,忽然道:“玉雪麒麟。”
“你是說……”
“靈珠子的執念不就在他身上嗎?”夙辰頷首道,“也許他會成為徹底解決這件事的關鍵。”
說著,他側頭看了看一旁銀光閃耀的星象輪轉圖:“也該到星位歸一的時候了。”
青川君默然片刻,轉頭看著不遠處的葉挽秋和哪吒。
兩人姿態親近,站在一起的模樣一如當年,分毫未變。
許是剛才多嘗了幾顆冰酒云果的緣故,葉挽秋逐漸感覺有些微醺上頭的熱,于是下意識想找點什么清涼的東西來降溫。
“要找什么?”哪吒注意到她到處看了幾眼的樣子。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下:“吃了幾顆冰酒云果,現在有點熱。”
他垂眸看了看她正捏轉著玉杯的動作,伸手輕輕握住她的:“這樣好一點么?”
少年手指修長,從指根到腕間,手骨輪廓凜硬明晰。蓮花身的冰涼體溫像是一汪清泉,讓葉挽秋在恍惚間忍不住反手將哪吒握得更緊。
臉頰騰著團熱氣,她轉頭貼在他肩膀處降下溫,涌入鼻尖的清冽蓮香讓人逐漸回醒不少。
淺醺朦朧間,她忽然回想起那個夢。夢中自己也是這樣毫不設防地依靠在一個白衣少年肩頭,安寧得好像已經等待了這一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