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說著,燕燕好像很好奇為什么哪吒不摸她的頭了,于是爬過去又將他的手抬起來放在自己頭頂,笑得格外開心。
葉挽秋被她這樣可愛的動作逗樂到,也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她。女孩的皮膚是一種完全沒有溫度的干硬冰冷,像是被凍住的樹皮。
她眨眨眼睛,雖然并不清楚燕燕的確切身世,但看著這么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孩變成這副僵尸模樣,總覺得有些難過。
不過這種難過只持續(xù)了不到半分鐘,緊接著就被孫悟空一句“你們看著跟一家三口似的”給完全打碎。
她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燕燕則歡呼拍手:“一家三口!一家三……”
葉挽秋勇氣大爆發(fā)地沖上去捂住小女孩的嘴:“別跟著亂說!”
燕燕用自己僅剩的一點點人類思維勉強思考半秒,揮手拒絕:“大圣說的!大圣就是對的!”
孫悟空眉開眼笑應(yīng)一句:“哎,好娃娃?!?/p>
葉挽秋:“……”
旁邊黑白無常看了,低頭笑兩聲,走過來拉起燕燕:“跟我們走吧,去見你姐姐?!?/p>
“姐姐!要見姐姐!”燕燕歡快地跳下床,然后猶豫著回頭。
她身子沒動,脖子順著斷掉的半邊擰回來,看著格外嚇人,但臉上卻滿是委屈:“我也要哪吒,要大圣……”
“我會去看你的?!蹦倪干焓謳退芽斓粝聛淼念^扶正,最后摸了摸她發(fā)頂,“去吧。”
“好!”
眼看黑白無常帶著燕燕離開后,房間里重新只剩他們?nèi)齻€。
美女室友突然變名揚萬世的少年神仙,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是自己這幾天的室友這種事,實在太有沖擊力。葉挽秋再看一次哪吒,還是感覺不行,自己根本沒緩過來。
沉默片刻后,她決定從一開始理順這個邏輯:“是……因為爺爺當初請求您保護我,所以三太子這次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嗎?可是……我不知道瓶女那些話是不是真的,爺爺?shù)姆ㄐg(shù)是只能保護我到二十歲?”
“算也不算。銥椛”哪吒回答,“你爺爺是求我護你平安,且他當年那個法術(shù)也的確只能護你到今年生辰的時候。所以你最近會有眼疾,見不得紅色的東西。都是因為法術(shù)逐漸被削弱,熒惑在你魂魄里種下的咒印開始復蘇的緣故?!?/p>
可她今年的生辰早就過了快半年。若是只按照爺爺法術(shù)的時限,哪吒就不應(yīng)該還在這時候親自現(xiàn)身出來保她渡過這個劫難。
她想了想,覺得這么一看,瓶女的話雖然不能信,但確實很有幾分真,于是又問:“爺爺那個法術(shù)……其實不可能影響到三太子您的對嗎?”
畢竟再怎么樣,爺爺也只是血肉之軀的凡人,就算本事非凡也不應(yīng)該能真影響到哪吒。
聽到這里,還沒等哪吒說什么,孫悟空反而搶過話頭加入進來,語氣端得頗為正經(jīng)地解釋道:“那可不一定。你還記得那人面狐貍嗎?你們進山前看見的那妖物,還有當時那些人正在做的儀式?”
葉挽秋幾乎是瞬間就回想起那青煙繚繞的暮色時分,身穿紅衣的花臉狐貍,眾人抬著的紅木驕子。
里面探出來一個紙做的少女,黑色眼睛看人的時候直勾勾的,鮮紅嘴角微微抿著笑。
那時候就有同學曾經(jīng)說過,那是用來替人受災(zāi)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