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開始,一層一層,金紅交織,夾雜著團團常年不變的翠綠,將百花深簇擁成一方美不勝收的斑斕仙境。連周圍繚繞不散的云霧,也被薄描上一抹淡淡的昳麗金秋色。
這是葉挽秋在一年里最喜歡的時候,也是百花深顏色最為豐富絢麗的時節。
再過一段時間桂花就要開了。路過門口那幾棵桂花樹時,她就看到許多樹梢上已經結起了一連串的細小花骨朵,包斂著尚未成熟的甜香。
她坐在門廊下繡著手里快要完成的腰帶,青歌則從不遠處一面叫著“帝女姐姐”一面歡快跑來。
見到她手里那腰帶上快成型的蓮紋,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很快猜到:“這是姐姐給三太子做的?”
“是啊?!?/p>
“姐姐和三太子感情真好?!彼聛恚掷镒ブg那串鈴鐺晃啊晃地玩,“毛團她們都在說呢,說姐姐從小就最會養花。現在還把神界最清心寡欲高不可攀的花也給拐回家,果真是六界第一養花人。”
葉挽秋聽完,眉尖微微顰蹙著,感覺一種很難評價的復雜心情頓時冒了出來。
其他都沒啥問題,唯獨那句“清心寡欲”,她實在不能認同。
這花自從在秋夷則宴那晚食髓知味以后,好像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各種聲seyou惑的手段運用得越發熟練,每次都是輕易便把她勾得五迷三道然后慘絕人寰。
她到現在還能活著,都只能說是多虧天生神族的生命力非常頑強。但好像也因為知道這點,所以這花格外不知收斂,一開始時的溫柔和平日里的清傲疏狂好像全跟著那些衣衫發簪什么的,通通被剝下來丟到不知道哪里去。
甚至每回只是快到一半時,她就已經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條命被磋磨得只剩半口氣還似有若無地吊著,支撐著她勉強挪動雙手朝外爬試圖自救。
惡劣的癖好被開發在奇怪的地方。
葉挽秋深刻懷疑每回自己能堪堪摸到床簾,以為可以就此逃出生天其實都是哪吒故意的。
否則為什么每次都在她以為能夠得救的希望快攀上頂峰時,就一定會緊接著感覺到腳踝被一把扣住,然后被又拖又抱地按回原地。
逃出生天是不可能的。她自以為的躲開其實都是傲慢的掠奪者在好心情地陪她玩,甚至是以此來增加點情調趣味而已。
真想拿雪焰砍他。
葉挽秋面無表情地這么計劃著,但也悲催地知道這就是想想而已。下一次哪吒故技重施,她還是會哭著心甘情愿地去咬鉤,然后被吃干抹凈到一口氣都不剩。
關于這點,葉挽秋不是沒有試圖和他聊過,包括她最關心的問題:“你真的沒銥椛和別的女子親近過嗎?雖然那個……時候確實很生疏,但是你這個勾引人的手段也太熟練了吧?”
“沒有過其他人?!辈恢朗遣皇清e覺,哪吒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沒什么表情變化,但語氣卻有點咬牙切齒,聽得她該痛的不該痛的地方都在痛。
說完,他又轉頭看著葉挽秋,一雙又清又美的烏色鳳眼將她攬入眼底時,總是不自覺帶著種柔和又撩人的情愫,偏偏臉上還是一片清冷的沉靜,只繼續補充:“而且你不就是吃這套么?”
“我吃這套怎么了?”葉挽秋試圖為自己辯解,“我這叫心軟善良,所以才會容易被一些美麗可口的脆弱感打動而已!”
她話音剛落,被哪吒直接伸手一把抱進懷里坐在他腿上,脖頸脈搏處的溫軟肌膚被他低頭含住,吻開一道惹眼嫣紅。
這是自從秋夷則宴那晚以后,葉挽秋發現的他又一個奇怪癖好——特別喜歡在她脖頸脈搏最清晰的地方弄些格外顯眼的痕跡,還挑得不上不下,衣領再怎么提也遮掩不住,反而一股欲蓋彌彰的曖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