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軟軟的聲音傳來,克萊恩僵住了。
上一次她叫自己上校的時是什么時候?是華沙軍營,她穿著寬大不合身的侍女裙,低眉順眼地稱他上校。他當時只覺得那句上校和指揮官從她口里出來,怎么聽怎么別扭。
有太久太久了,她只叫他赫爾曼,被他惹惱時連名帶姓地喊赫爾曼·馮·克萊恩,在床上做到她喘不過氣的時候,就連赫爾曼都叫不全。
她是故意這么說給他聽的,故意往他心里扎刺兒。
他想去摘帽子,剛碰到帽檐就被她按住了,力道輕得很,卻讓他的手凝固在半空。
女孩故意學著他平時在電話里和下屬訓話時的樣子,板起小臉:“屬下做得不對嗎,我的指揮官?”
在警衛旗隊,要是哪個士兵敢這樣質問指揮官,也早就被拖出去吃槍子兒了。
可她不是他們,她是他的女人。
此刻這朵帶刺的小玫瑰正囂張地踩著他的軍規,他的軍帽戴在她頭上,他的權威在她面前土崩瓦解,可他卻奇怪地半點怒意都沒有,xiong中反升起一股灼熱感覺來——不愧是他的女人,能拿手術刀,能sharen,還能“以下犯上”。
“指揮官?”她不依不撓地問,非要從他嘴里撬出那個答案不可。
尾音卻像小貓的尾巴尖兒勾得克萊恩心頭發熱。
他盯著她,眸色漸深,所有奇異情緒凝結成一個再清晰不過的念頭。
他現在只想吻她。
“不像。”克萊恩一把將女孩給橫抱起。“我的士兵不會在深夜溜進指揮官書房”
我的士兵不會用這個眼神看長官。
士兵不會質問長官卻讓長官束手無策。
士兵更不會讓長官心跳失序。
這么想著,絲毫不理會女孩的驚呼,稍一用力便把她穩穩放在橡木辦公桌上。
文件嘩啦啦散落一地,俞琬手忙腳亂抵住男人壓下來的xiong膛。
她只是想和他好好談談,怎么事情突然就往這個方向發展了?這男人的腦子里裝著些什么,為什么隨時隨地都能拐到奇怪的方向上去?
“等、等等——赫爾曼!”她氣息不穩,急得都破音了,“我不是來……”
男人弓起脊背像頭蓄勢的獵豹,高挺鼻尖幾乎貼上她的,雪松混著煙草氣息和一張網似的侵襲著她,向來不規矩的大手在最怕癢的腰窩作著亂,只輕輕一撓,就讓她軟了半邊身子,差點泄出聲來。
“那來做什么,來給你的指揮官…‘訓話’?”
最后一個詞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廓沉下去的,溫熱的氣息像小火星,燎得那片肌膚全紅了。
臭男人又來這套,是不是又想這樣糊弄過去了?
燈光把兩人交迭的身影長長投在墻上,恰好覆蓋住軍事地圖上被紅筆圈出的交戰區。
俞琬攢了攢力氣,小手死死抵住他xiong膛。
“赫爾曼,今天的事情”她深吸口氣,板起臉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