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你殺了我,還是我zisha,他都會認為是你逼死了我。”俞琬看著她的灰眼睛。“但如果你幫我離開他,我會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這樣一來,他只會覺得是我辜負了他,他會恨我,但不會恨你,而你…也有了重新開始追求他的機會。”
說完這一切的時候,俞琬覺得心好像也被自己拿刀掏空了。
鮑曼雙手舉槍呆立在當場。
她曾想象過,這個黑頭發黑眼睛的東方女人會如何聲淚俱下歇斯底里地向自己翹尾乞憐,哀求自己不要讓她和克萊恩分開,可她何曾料到,這女人現在竟然在求自己幫她離開他。
而就在這時,俞琬背后響起吱呀一聲開門聲,一道懶洋洋而輕佻不羈的男聲飄了過來:“她說的挺有道理,鮑曼小姐,不考慮一下嗎?”
這個聲音她怎么忘得掉?是君舍。
隨著一陣皮靴踏地的腳步聲,帶著黑皮手套的手忽然落在自己頭頂,也將鮑曼的槍口不著痕跡地擋開了。
“你是誰?”
“奧托·君舍,華沙蓋世太保總負責人。”棕發男人仍然是那種慢悠悠的腔調。“尊貴的鮑曼小姐,這次來華沙怎么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們也好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您的人。”
“您的人”叁個字語氣加重,男人聽著是在和女人寒暄,眼睛卻把環繞在場的調查員與蓋世太保挨個掃視了一圈,閑散中暗藏機鋒,讓人不自覺繃直了脊背。
仿佛在說,你的人在我的地盤做事,竟不通知我?
實際上,這群穿制服的男人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氣。鮑曼小姐在柏林本就是出名的跋扈又驕橫,他們身為帝國的公務員,被迫放下手頭工作,被“公器私用”拿來華沙處理上司女兒的情敵本身就極其荒謬。
如果她要真把那東方女人殺了,這位大小姐自然有父親的庇護,可他們這些陪玩的呢?
那個武裝黨衛軍上校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情人被活生生逼死了,收拾不了那瘋女人,還不得拿他們這些小兵開刀泄憤?
再看這東方小女人,漂亮又溫柔,說話也有條有理,除了不是雅利安人,其他近乎完美,是個男人都知道怎么選。誰會喜歡個相貌平平腦袋空空,只會仗著老爹作威作福的蠢貨。當然,想吃軟飯的除外。
君舍這時過來,也是因其中一位蓋世太保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在行動前通知了他。
“我殺我的人,關你什么事?”
鮑曼沒見過這個男人,可他周身散發的冷戾氣息卻讓她后退一步,這個氣場是親手終結過無數生命的人才有的。她只在去年被刺殺的蓋世太保首腦萊因哈德·海因里希身上見過,那人曾被父親戲稱為“鋼鐵屠夫”,手上有上萬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