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她叛逆地落跑一次吧。
咖啡館?書店?百貨店?虛驚一場后,那些警衛(wèi)更是會一步不離地跟著她。俞琬腦子里在拼命搜索可以有足夠時間擺脫這幾個人的方法。
最后,一個地方出現(xiàn)在了腦海。
這是一個彌散著各色精油香味的私密空間,栗木護(hù)墻板上掛著一幅幅油畫,上面的宮廷貴婦高冷地注視著每一位踏入沙龍的客人。
地毯上放著雙絲綢拖鞋,上面繡著西方人想象中鳳凰棲于棕櫚的東方奇景,沙發(fā)上,一位敷著面膜的美人斜倚著。叁位身著女仆裝的美容師圍著她忙碌,包著頭巾戴著口罩的模樣活像修道院的修女。
“這是巴黎新到的金箔面膜,它輕薄如蟬翼,不僅能提高肌膚光澤度,還可以延緩衰老,行政長官菲舍爾的夫人每次來都點(diǎn)名要做這個。”
女孩似乎在薰衣草精油的氛圍中醞釀出了睡意,在指甲做完之后,便懶洋洋開口:“我有些累了,你補(bǔ)完精華液就先出去吧,讓我安靜休息一會兒。”
這個美容沙龍是索菲亞介紹的那家,專為城中貴婦和納粹高官的情婦服務(wù),極注重私密性,即使是黨衛(wèi)軍警衛(wèi)都必須到大廳守候。所以即使俞琬并不熱衷這些東西,她也十分享受在這能甩掉“大尾巴”的私人時光。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探索,她基本摸清了這里的結(jié)構(gòu)。她所在的沙龍二樓分布著十多間私人美容室,外面過廊直通盥洗室和小客廳。小客廳與兩把樓梯連接,一把寬闊華麗,直通一樓大廳,另一把則隱蔽簡陋,給員工使用。
小客廳里,沙發(fā)上散落著最新一期的《巴黎時尚》,香檳旁擺著從布里斯托爾酒店運(yùn)來的馬卡龍。貴婦們喜歡在此小酌一杯,或和偶遇的朋友聊上兩句,故而總會看到敷著面膜穿著睡衣的女人們,搖曳生姿地在小客廳走來走去。
所以當(dāng)路過的美容師們看到一位敷著金箔面膜的胖女人與她們擦身而過時,她們只會側(cè)身讓路,絲毫沒覺得有什么奇怪,頂多就會在人走遠(yuǎn)后嘟囔一句:這夫人還真是豐腴。
她們也不會注意到,這位胖夫人乘沒人注意的時候,飛也似的下了員工樓梯。
到一樓時,面膜還冰涼地貼在俞琬臉上,只留下一雙驚慌的小鹿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因?yàn)楹ε峦蝗慌龅饺耍o張得全身都在發(fā)抖,趕忙就近溜進(jìn)了樓梯間儲物室,在那她找到了一套員工服和一個紙袋。
就這樣,一身女仆裝的女孩帶著口罩,包著頭巾,抱著全身行頭從新世界街的桑古沙夫人美容沙龍偷偷摸摸跑了出來。
這期間還有兩位“同事”熱情地和她用波蘭語打招呼。好在來這那么些天,她也在和花店老板的寒暄里學(xué)會了幾句,趕緊回以一個:“cze!”。
二戰(zhàn)前德國有可口可樂工廠,因戰(zhàn)時美國貿(mào)易封鎖,德國人研發(fā)出了芬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