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本是不想來的,她不習慣做人群的中心,之前跟著爸爸去多了這些場合,漸漸也知道推杯換盞背后多是利益與算計。
但如果要把那份東西傳遞出去,她就得去認識更多的人,特別是那個紅衣姐姐索菲亞。她看上去和裁縫很熟,如果要利用裁縫發出電報,那么從她那打聽到一些消息也是不錯的。
菲舍爾是個老派的日耳曼紳士,舞會也自然照老派歐洲貴族的規矩,在第二首曲子時,開場舞主角需和第二對入場的男女交換舞伴,依此類推。
所以俞琬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沒能和索菲亞搭上話,就先得和索菲亞的蓋世太保頭子男朋友跳上一場舞。
在舞池里,雖然她搭著的手臂上那sd秘密警察袖標扎眼又駭人,但女孩還是盡量表現得從容——她心里一直盤算著如果對方不巧對自己來歷產生懷疑并當場盤問,該為何回答。
事實上這是過慮了。
作為組織在德國唯一的“飛鳥”,以及軍統局長“特別照顧”的成員,俞琬的偽裝身份,也就是“溫文漪”,從護照到個人經歷信息在她加入時就進行了全套定制。
這個假身份除了真實家庭背景和名字不同,在學歷年齡等方面就是另一個“俞琬”。
也就是說和她同時入學并畢業的就有一個叫“溫文漪”的中國富商之女。這樣的設計,主要是方便并未受過系統特工培訓的“飛鳥”在身份啟動后不泄漏馬腳。
俞琬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緊張,還是無意識地傳遞到了一直骨碌碌亂轉的小鹿眼那里。但這在君舍看來,就又變成了她更像復活節兔子的證明,還是只正在到處找草吃的兔子。
“這位小女士,請問我親愛的老朋友赫爾曼是不是并沒有給你準備晚飯?”
“是吃,是吃了的。“她急忙點頭,她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對她吃飯感興趣,難道是要從飲食習慣推測她的來歷?
“看起來,小女士對我老伙計家的伙食并不滿意。”風度翩翩的蓋世太保頭子聊有興味的一笑。
難怪那么瘦,比他見過的所有日耳曼、法蘭西、意大利、或者斯拉夫女人都瘦。不過但該有肉的地方…嗯,倒也沒瘦著。
俞琬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如何得出這個結論,只能有點氣鼓鼓的回道:“赫爾曼很好吃,我很滿意。”
說出口才發現,自己漏了一個德語單詞hae,她是想說赫爾曼家的伙食。
天知道這有多尷尬!
女孩的臉猛得發熱,眼睛也睜得更圓了,如果不是還在跳舞,她恨不得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
君舍覺得這只沒一會兒臉上就能變幻出好幾種神情的兔子倒是挺有趣,只怕自己再逗逗人就要哭了,倒也沒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