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
巴黎
隨著庫爾斯克戰(zhàn)役的潰敗和北非軍團的失利,一片陰霾正籠罩著這個曾經(jīng)橫掃歐洲的。
要知道自開戰(zhàn)以來,整個帝國獲此殊榮者屈指可數(shù),而他是最年輕的一個。
當然,上校也并非完好無損,他的左腿在哈爾科夫戰(zhàn)役中一度負傷,在元首和希姆萊的親自關照下,他在授勛儀式后第二天就被專機送往巴黎休假療養(yǎng)。
柏林高層顯然深諳宣傳之道:一個帶著戰(zhàn)傷卻依舊英挺的英雄形象,遠比完好無損的戰(zhàn)士更能激發(fā)民眾的熱情。
“天吶,他比報紙上還英俊。”魏特曼的妹妹漢娜悄悄耳語道。
在場被他的出現(xiàn)吸引眼球的并不止?jié)h娜一個。作為戈培爾精心打造的“德意志英雄”,克萊恩的巨幅照片被印在每一份報紙的頭版。他那典型的日耳曼面孔——高挺的鼻梁、雕塑般的下頜線、和湖藍色眼睛——自然是給帝國軍隊在民眾中打的最有力廣告。
魏特曼和他的同僚當然不僅僅是來見戰(zhàn)斗英雄和老朋友那么簡單,除了想一睹“明星”真容的女伴們,隨行的女士幾乎都是央求他們幫忙介紹給克萊恩認識的法蘭西和日耳曼的小姐們。
這不,幾位穿著露背晚禮服的貴族小姐已然輕搖著扇子,毫不掩飾地向克萊恩投去熾熱的目光。
畢竟,沒有美人不愛英雄,而英雄也和該有美人相伴。
不出所料的,在他落座后,周圍已有其他桌的軍官們過來打招呼,有的是過來給兒子要簽名的,有的是也見證了柏林授勛的老年將官們,專門過來拍著年輕人的手臂嘆一句“后生可畏”。
直到這些認識不認識的寒暄客套都告一段落,酒吧里的音樂聲也適時響起《玫瑰人生》。這是以浪漫愛情為主題的法國香頌,不一會兒男男女女便借著酒勁離席,隨著悠揚的音樂滑入舞池。
可是,直到周圍的椅子都快空了,這位已經(jīng)喝了叁杯干邑白蘭地的男人卻絲毫沒要動的意思。
他懶散地陷在扶手椅里,手里把玩著一只銀色的davidoff打火機,軍服和黑色皮靴包裹下的長腿隨意伸展,修長手指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湖藍色眼睛也半闔著,似醉非醉。軍人的銳利里帶著一股邪氣,任是誰看了,都要嘆一句,好一個漂亮的金發(fā)浪蕩子。
有幾位傲氣的柏林大小姐,看他臉上明擺著寫著“對你們不感興趣”,便只好悻悻地牽著別的男人的手走進舞池。
可四周還是那么幾個不愿放棄的法國美人忍不住拋出橄欖枝,越難以征服的男人,越讓人想試一試,而在巴黎這個地方,鐵血的德意志軍官又是極有吸引力的。
“上校不跳舞嗎?”最先發(fā)出跳舞邀請的是維希法國工業(yè)部長的千金愛瑪,男人神態(tài)抱歉地握著拐杖虛點了點左腿,示意自己真是腿腳不便。
可明明他健步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拄拐杖,愛瑪皺著眉,沒好氣的走開了。
看他嘴里叼根煙,也沒要點的意思,便有位銀色低xiong晚裝裙的法國女人在他身旁落座,她不動聲色得看了看他胯下大物,俯身湊近了,彎腰間展露傲人的雙峰和乳溝。不少人已經(jīng)認出,她便是最近出演《烏鴉》走紅的電影演員迦本。
十指丹蔻握著只女士打火機,火苗在男人的煙下忽明忽暗。
可他只是玩味地眨了眨眼,頭微微一偏,便拿起手中的davidoff,“啪”,藍黃火苗燃起,照亮了他高挺的鼻梁。男人瞇起眼睛吸了一口,有著草藥香的煙霧緩緩吐出。
“對不起,我喜歡自己點煙。”
男人的習慣性地握著那個銀色小玩意兒,思緒隨著煙圈飄得很遠。剛進旋轉門的時候,他遠遠看見一個嬌小身影同身邊男人走上旋轉樓梯,他們都是黑頭發(fā)的東方人,可轉眼間就消失不見。那個瞬間,他的心好像被抽了一下。
……但不可能是她。
能進入這里的東方人,只有日本人。
思緒回歸,他又深吸了一口煙,才注意到那銀色晚裝裙的女人已黯然捂著臉離開。
“哦,赫爾曼,你真不是個紳士。”
又是那輕佻而玩世不恭的語氣,帶著sd袖標的棕發(fā)男人走過來,給老友空了的杯子又斟滿了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