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君舍而言,這話刺得又準又狠,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也確實是他職業生涯的敗筆之一。
六個經驗豐富的警衛,保護一個人,不但讓目標當場斃命,還連帶賠了兩個人加一條船進去。
“這次確實…讓人意想不到。”
他話鋒一轉,分寸不讓,“不過既然問題出現了,總得按流程解決,不是么?”
比如重點關照目擊者。
他當然知道該怎么撬開各種各樣人的嘴,刑訊室那套他玩得比誰都溜,但此刻,克萊恩的存在就像一堵無形的墻,讓所有問話技巧都變得束手束腳。
嘖,麻煩。他又不是洪水猛獸,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時。
“啪!”
克萊恩摘下皮手套,摔在床頭柜上。
兩人之間的溫度像是又降了一個度,君舍感覺自己的鼻子又發痛了。
俞琬心頭一緊,這場景似曾相識――上次在診所,克萊恩也是這樣摘下手套,然后揪著約阿希姆的領子出去,把人打得好長時間了臉上都還有淤青。
“赫爾曼,沒關系,我可以的。”她小手輕輕握了一下他,朝他點點頭。
俞琬清楚,雖然克萊恩和君舍同級,但這個長狗鼻子的人,作為蓋世太保巴黎地區負責人,有權監視城內一切可疑活動,這個節骨眼上,妨礙調查會被抓把柄的。
索菲亞的事現在都讓女孩心有余悸,她知道君舍記仇,而且睚眥必報。嚴格來說,他們算同事,更別提他們還是同學,她不希望他們交惡。
何況,該來的總歸過來,他們遲早會查到自己身上,回避只會增加自己的嫌疑。
和以往的每次一樣,克萊恩終究是抵不住她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
“十分鐘。問完就滾。”
關門聲落下,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
君舍的鋼筆點在紙面,帶些幾分陰柔相的男人,露出蓋世太保本來的面目,銳利、冰冷,像把解剖刀。
“文女士,您當時是和鮑先生及一名日方人員一起留在艙室的。這一點,您承認嗎?”
刑訊里的基礎事實確認。
女孩點點頭,這個問題倒不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