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是下午在新世界街咖啡廳喝了杯熱可可之后失去意識的。那是哥哥去世她哭了整整叁天后,看上去是納粹政府的人。
難道是她的“秘密”被發現了?可這理應是蓋世太保全權處理的事情,那些人又是誰?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上了她的太陽穴。
她略一側頭,心跳猛得漏了半拍——那是一把槍。而槍的主人,竟然是個女人,一個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有著淺棕色頭發,圓臉灰眼睛的女人。那群男人,現在都畢恭畢敬又極緊張地看向她。
她則看向了自己,那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而像是在看一件亟待銷毀的殘次品,混雜著憎惡、嫉妒和某種快意。
“ich
werde
dich
tten(我要殺了你。)”
一字一頓,熟悉的柏林腔。
她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怎么回事?她并不認為自己見過她,也無從談起和任何看著如此有權有勢的德國大小姐結仇。
如果是一年前,俞琬面對這種情景可能會立馬嚇到腿軟哭泣,但在集中營那段時間,她已經經歷過好幾次這種時刻了。
雖然心臟跳得厲害,但她還能強壓下顫抖聲線,冷靜地和這位要“殺她“的人對起話來。
和君舍比起來,她沒有那么害怕她。因為如果她真想立刻sharen,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開場白,而君舍如果想立刻sharen,他只會先開完槍再說話。
“我可以知道你為什么要殺我嗎?”
這句話像是往油鍋里潑了水。
灰眼睛女孩猛地掐住她下巴,死死盯著眼前女人的烏發墨眸。
她曾想過,對方或許是個比自己美很多的金發日耳曼美人,畢竟自己并非是典型的雅利安人相貌,那么這樣輸給她也不算太丟臉。但未曾想,她竟然是個東方女人,他竟然會和一個從集中營出來的中國人在一起。
再漂亮又怎么樣?她是個來自遠東敵國的劣等人!
她曾以為他和她一樣都是元首種族學說最忠實的信奉者,他是黨衛軍,是希姆萊最得意的部下,他理應是最該遵循雅利安血統純正性的人,他這樣做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