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眼的時候更美。”
激烈的進行曲又把利達飄遠的思緒拽了回來,她看到文醫(yī)生把杯子給砸碎了,棕發(fā)男人嘴唇開開合合,接著,忙著擦裙子的她又撞到了頭。
利達甚至覺得自己額頭也隱隱作痛了。
她親眼見過的,文醫(yī)生給發(fā)酒瘋的醉漢縫合傷口時眼睛都能眨都不眨,可此刻,那位先生一句話,就讓她狼狽成這樣。
樓下像是在上演著默劇,男人遞給文醫(yī)生手帕,卻被那個金發(fā)軍官截住了,她看得到那軍官的眼神,冷得當她都瑟縮了一下。
女孩低頭看著牛奶杯,那腥味突然讓她難以下咽了。
她今晚見了太多他在女人里被眾星捧月的樣子,貴婦們的扇面像孔雀開屏般在周圍晃,原來他也會讓女人害怕嗎?
還是…只有文醫(yī)生害怕她?
利達按住心口,那里和亂麻似的,君舍是好人,文醫(yī)生是好人,他們都是上帝派來
當她又抬起頭來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走開了,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微瞇的棕眼睛里,他在笑嗎?可這個笑,讓她起了雞皮疙瘩,太熟悉了——就像她上繡著矢車菊,周圍簇擁著一群右xiong上有鷹徽標志的國防軍高級指揮官。
能在這如此親昵地稱呼克萊恩的,全巴黎恐怕也只有一個人,德國西線總司令倫德施泰特。
這位祖上從軍史可與追溯到腓特烈大帝時代的容克貴族,是當時最有威望的元帥之一,如果說現(xiàn)今軍中還有什么人能稱為“容克最后的活化石”的話,他當之無愧。
當然對于克萊恩來說,他還有另一層身份,他是和老克萊恩將軍的摯友,兩人從孩提就在一起玩耍,后來又一同入伍,這份跨越半個世紀的友誼讓他自然而然成了克萊恩的教父。
盡管這個年輕人選擇了一條讓整個家族都皺起眉頭的道路——加入納粹黨衛(wèi)軍,但作為教父,倫德施泰特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他。
1939年,在老元帥領導南方集團軍群碾過波蘭平原的時候,以上尉身份初上戰(zhàn)場的克萊恩,就帶著他的坦克連,以鉗形攻勢率先撕開華沙外圍防線。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雖然干了不少讓他父親惱怒的事,但也確實繼承了普魯士軍人最純粹的進攻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