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看眼前披著上校軍服的東方女孩和滿身是血的華沙最高軍事指揮官,無奈點了點頭。這年頭年輕人都玩得那么有情趣么?
還要跑到手術室談血跡淋漓的戀愛。
無影燈散發出刺眼的光,看到克萊恩背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俞琬深吸一口氣,指甲陷進掌心——她此刻必須專業。
“開始吧?!贬t生說道。
他用鑷子夾住最大的一塊玻璃,小心翼翼地往外拔,鮮血瞬間涌出,那里如果再偏半厘米,就會劃斷神經。
俞琬心揪了一下,她立刻遞上止血鉗,同時用吸引器吸去鮮血,讓手術視野重新清晰起來。
醫生看了她一眼,這女孩動作鎮定又干脆,絲毫不像是新手?!爸吧线^手術臺?”
“后面叁年,教授帶過我們去柏林的傷兵醫院實習?!?/p>
接下來,醫生便將處理細小碎片的任務交給俞琬。
當他準備取出另一塊被石子壓進肌肉的大玻璃時,女孩突然輕聲提醒:“這里翻滾時受過二次創傷?!贬t生點了點頭,改用圓頭探針分離組織。
終于,最后一枚碎片落在金屬盤里。
“縫合你也來試試?!贬t生說道。
俞琬抿住唇,手持針器夾住縫合針。手腕輕轉,進針、出針,不時用鑷子輔助。縫線隨手指活動而逐漸延伸,將肌膚細密拉攏。
這是會留疤的傷,但她至少能讓疤痕細得像一條線。
“很成功?!笔中g結束,醫生脫下手套,不禁再看了俞琬一眼。可惜了,如果不是這小孩兒是上校圈養的金絲雀,倒是可以訓練她做自己助手的。
還是帝國的醫學院會教學生,那些愚蠢低等的波蘭人可不懂什么叫醫學。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克萊恩在病房里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自己私人醫生的定制服務,心情愉悅地看著女孩為自己忙前忙后。
在換藥時間,俞琬小心捻開他病號服,消毒棉按上傷口時,男人故意“嘶”了一聲。
“疼?”她立刻放輕動作,睫毛微微顫抖著。
“疼?!彼⒅l紅的眼圈笑。“親我一口就不疼了?!?/p>
又在逗她呢,女孩咬唇不理他,卻在換好繃帶時,還是紅著臉在他長了胡茬的下頜印上一個吻。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行動自如,可這位私人醫生卻以那會扯到肩背部肌肉繃開縫合線為由,堅持讓他臥床靜養。直到第五天男人實在憋不住了,一再要求下,俞琬才肯扶他下床,還非要當人型拐杖攙著他走。
他只是傷了,又不是廢了。
常常,俞琬給他脊背上的傷口換完藥,還會坐在那抹眼淚,說那里以后會留很多疤的。
克萊恩倒覺得男人為保護自己的女人留疤是件頂浪漫的事。
這位帝國黨衛軍最年輕的上校為了讓她寬心,開始和女孩滔滔不絕講著當年閃擊波蘭時,自己如何帶著多處炸傷還不眠不休指揮裝甲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