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作為對此次針對納粹高層刺殺的“禮尚往來”,蓋世太保在華沙公開絞死了被捕的十多名抵抗份子,并隨機槍殺了八百人。
雖然克萊恩對處決平民這種“毫無挑戰性”且有失容克軍人風度的行為無興趣參與。但這個精力充沛且身體修復力極強的年輕人在拆線后就風塵仆仆地投入到新一輪剿滅抵抗份子的運動中。
鑒于敵方的“挑釁”,這次行動規??涨啊?/p>
該“暴風”行動得到柏林和波蘭總督府的特批,在華沙原警察總部設立獨立全國指揮部。因君舍仍在重癥病房,將由克萊恩親自指揮及部署,蓋世太保全力配合武裝黨衛軍,在全波蘭范圍進行抓捕。
為方便隨時行動,這位以身先士卒著稱的指揮官準備直接在辦公室里搭簡易行軍床。
當他離開官邸時,不出所料收到了俞琬的挽留。
對克萊恩這樣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人來說,這壓根都不算一場戰役,但對剛剛親身目睹抵抗份子如何兇殘,槍炮sharen又是如何無情的女孩來講,這無疑又是一場以身涉險。
她緊緊環抱住他的勁腰,一句話沒說,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說什么,他還是會走的。
克萊恩轉過身回抱住她,揉揉女孩的頭,雪松和皮革的味道籠下來,在她額上印下克制的一吻。
“你要什么時候回來?”
瞧,她眼睛又紅了。
“順利的話叁五天之后,聽話,等我回來?!?/p>
沒有了男主人的百年大宅顯得十分空曠,更準確地說應該是空寂。
尤其是到了晚上,這座原本就位于公園里的建筑,周圍總有不知道什么動物發出的呼號,有時候仔細聽,又像只是夜風的呼嘯聲。
睡在大床上的時候,俞琬總能聽到微風打在窗戶上的噠噠聲,像極了人愈來愈近的腳步聲。而風吹雨打的夜晚就更可怕一些,那腳步聲時而急時而緩,風的呼嘯聲也凄厲得像個啜泣的女人。
這讓俞琬不禁想象起關于這座古老大宅所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只能披著睡衣跑到隔壁克萊恩的臥室,只有蜷縮著蓋他的被子,聞到他的雪松香氣息的時候,她漂浮不定的心才稍微安穩一些。
可到第二天白天,俞琬的心又會懸得更厲害些。
她會往向窗外大門,對著日歷數著日子。一天、兩天、叁天…直到到了第五天克萊恩說好的期限,從大門通向外面的路上仍是空蕩蕩的,連一張車的影子都見不到。
到了第六天,她終于鼓起勇氣打電話到了指揮部,是副官接的,對方告訴她指揮官現正在拉多姆指揮搗毀敵方據點,他隨即也要過去。
那今晚怕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