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沖到浴室,用冷水把自己淋shi了,水柱大得沖刷掉她顴骨上的小痣,燥熱才緩解了一點點,可xiong口仍然悶得喘不過氣來。她踉蹌跑到陽臺上,想用巴黎初春乍暖還寒的風,把自己吹醒一點。
她知道自己必須趕快離開這里,可是這樣的狀態下,她怎么可能出得了酒店?
女孩一邊扶著欄桿,一邊拼命呼吸著新鮮空氣平復自己,直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煙草香。
那是帶著草藥味的煙草香,是他的味道。
循著氣味望去,腦海里浮現過無數次的身影正站在陽臺上,高大身形,深金頭發,他就在樓下,煙頭火星在夜色中明滅。
這是幻覺嗎?她掐了掐自己,又再眨了眨眼,這是真實的。
女孩越來越混沌的意識里,唯一剩下的,近乎于本能的一個念頭是——
到他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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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男人很想在陽臺上吹吹風。旺多姆廣場的夜晚沒了白天的人聲鼎沸,顯得越發靜謐,正對著的是一片廣闊草坪,這讓他想起在華沙時,他們的家,也有那么一塊大草坪。
他曾把她按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對著草坪做過,情熱蒸騰,她細白的手指抵在玻璃窗上,隨著他的動作留下霧蒙蒙的指印。她離開前那幾天,他們也在那塊草坪上幕天席地干了不少荒唐事。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又點燃一支煙。銀色打火機的火焰照亮了他那雙湖藍色眼睛,瞳孔里倒映著的是東線戰場的熊熊炮火。
那是人類歷史上最慘烈的坦克絞殺戰。
他們打出了1:35的交換比,以損失25萬的兵力造成敵軍80萬的傷亡,可在蘇軍源源不斷的人海戰術和裝備補充之下,帝國軍隊的裝甲兵力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挫。
在43年冬夜的東歐平原上,只有一望無際齊腰深的白雪,為躲避空襲,他往往只能指揮部隊在夜晚發動攻擊。白蘭地喝光了,是手中這個老伙計,陪伴他度過一個又一個生死交界。
在零下四十度的寒冷里,在所有人的打火機都失效時,在無數不眠夜里,是它的火光給他和弟兄們帶來些微的溫度。
就如送它的人一樣,柔弱卻溫暖。
男人又呼出一口煙圈,掐滅了煙頭,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現在已是午夜,襯的這聲音越發刺耳起來,克萊恩皺著眉,快步走過去想讓門口的無論什么人趕快滾,可下一刻卻僵住了。他聽到了女人的哭泣,“赫爾曼…開門啊…
赫爾曼…”
帶著他再熟悉不過的哭腔。
就是這個聲音,曾在無數個夜晚和夢里縈繞在他耳邊,她在他身下嗚咽著喊他的名字,她攀著他的肩膀,他一次一次抱著她,進入她,與她共赴極樂。
理智告訴他,她不可能在這里,可他的手已經先一步擰開了門鎖。
門剛開了一個縫,一個shi透了的嬌小身影便跌了進來,直接撲進了他懷里,他抓起她肩膀撥開頭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