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能分神處理傷口了。
這樣的槍傷,對從維斯瓦河打到伏爾加河的克萊恩來說,本連眉頭都不值得皺一下,他幫自己的兵處理過比這嚴重十倍的傷口,若是在自己身上,他大概抓把紗布一纏,就能轉(zhuǎn)身跳上坦克繼續(xù)沖鋒。
可這是她的。
她那么怕冷,一到冬天就往他懷里鉆,手腳涼得像冰塊,非要焐到渾身發(fā)燙才肯罷休;她也是個十足的小嬌氣包,喝口熱茶都要對著杯子吹上半天,生怕燙著舌尖。
她還格外怕疼,上次在書房,不過是被桌角磕了下小腿,就紅著眼眶,非要他揉著傷處哄上半天,才把眼淚憋回去。
可現(xiàn)在,她的肩上卻裂開一道口子,暗紅的血水混著河水滲出來。
“該死…”
酒精棉剛碰到那血口子邊緣,她就瑟縮一下,他的心跟著一顫,動作又亂了。
克萊恩不得不動用全身的意志力,才堪堪穩(wěn)住手指。
周圍漸漸嘈雜起來。救生艇上已陸續(xù)抬上其他傷員:汪偽駐德代辦捂著血流如注的胳膊哀嚎,蓋世太保保鏢的大腿扎著塊扭曲的彈片。
君舍踱到shenyin著的下屬旁掃了一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女士優(yōu)先”,一把從他手里搶過剛拆封的醫(yī)療包。
聲音還是漫不經(jīng)心得很,眼神卻越過克萊恩的肩膀,落在女孩毫無血色的小臉上,他打量起那傷口——嘖,老伙計這包扎手法還真是爛得可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拆炸彈。
“要幫忙嗎?”
克萊恩連頭都沒抬,他手上動作不停,更吝于給任何警告,只是側(cè)了側(cè)身,肩膀像一堵墻,將外來視線徹底隔絕在外。
月光落在他側(cè)臉上,湖藍色眼睛此刻淬了冰,他像頭護著幼崽的雪豹,渾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換作平時,君舍會識趣地后退,甩下一句“你們繼續(xù)”輕飄飄帶過,可現(xiàn)在他鬼使神差地又邁了半步,棕色瞳孔里閃過自己都未察覺的執(zhí)拗。
兩人間的空氣像凝住了,直到一聲shenyin從克萊恩懷里溢出來。
小劇場:
作者:這一屆最佳電燈泡之多管閑事獎頒給…
漢斯:這次不是我了吧
奧古斯都:更不是我了吧
君舍:(默默磨刀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