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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分（第2頁）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他說話總是這樣，半開玩笑似的，讓人分不清是玩笑還是真心，就像現(xiàn)在，前一秒還笑得像個討糖吃的孩子，下一秒?yún)s斂了神色。

“托你的福，完全好了，希望以后。”他垂眸轉(zhuǎn)動酒杯，又頓了頓。“都不會來打擾你了”

玻璃杯壁凝結(jié)的水珠滑落，像極了眼淚。

女孩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扯了一下。

約阿希姆輕笑一聲，從褲袋里掏出個斑駁的錫鐵盒，“這個也不需要了。”

盒蓋上的貼紙已經(jīng)卷了邊，卻還是可以看清她親手寫的“一日兩次”。那是去年冬天女孩為他膝蓋特意調(diào)的藥膏，在常規(guī)的藥方里混了薄荷與樟腦，可以在陰雨天氣里減輕脹痛感，娃娃臉抱怨說味道刺鼻，可還是乖乖揣進褲帶里。

“上次見你就”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鐵盒，“想還你的。”

他正朝她伸手，那鐵盒就被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奪走了。

給出去的時候倒灑脫，可真到了別人手里面，終歸是還是舍不得，約阿希姆的目光追著那個盒子，想起來她低頭為他涂這個藥膏時，發(fā)梢掃過他膝蓋的微癢，還有那股獨屬于她的淡淡消毒水味道。

過去無數(shù)次飛行前，他都會下意識摸一摸心口那處口袋的位置，確認這個小盒子還在。

約阿希姆整了整制服的領(lǐng)口，“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另一個口袋掏出張鈔票來，鈔票被一張紙包著。“這是上次的診療費。”

這回，克萊恩本在半空的手停了一下，他忍了忍，又放了下來——她的肩膀在抖。

俞琬呆呆看著被遞到手上的東西。

紙角有些發(fā)皺，邊角處都發(fā)了毛，顯然被反復(fù)打開又折起過很多次，是張?zhí)幏焦{。

她認得這張?zhí)幏焦{，背面是她隨手畫的簡筆畫：一個圓滾滾的太陽，歪著嘴笑得沒心沒肺。那時小診所才開張沒幾天，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空蕩蕩的候診室里。她困得眼皮打架，隨手在處方箋上涂鴉了這個笑臉，卻不想，成了給他的第一張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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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近期當之無愧的軍界明星，這兩個年輕人的同時出現(xiàn)不用多久，就吸引了新的一群人簇擁在了他們周圍，他們不自覺地分流，國防軍默契地聚向空軍王牌，而黨衛(wèi)軍的同僚們則環(huán)繞在克萊恩周圍，涇渭分明。

方才那一幕就這樣被強行沖淡在這楚河漢界之間。

克萊恩很自然地和在場認識和不認識的人介紹自己身邊的女人，“這是我女朋友，文。”

這群戴獵鷹骷髏軍帽的人中，不少早已聽聞這位鐵血上校驚動元首的“華沙羅曼史”，他們心下三分驚異七分探尋，正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位東方女人：纖細的身形，低垂的睫毛，還有那雙在燈光下格外白皙的小手。

一下子那么多人涌過來，俞琬的局促還是被男人捕捉到了，她一緊張眼睫就會抖，還會條件性的往自己這邊靠些，可這總能莫名取悅他。

“別怕，他們只是好奇。”他低下頭，帶著幾分哄誘的，卻又不容拒絕地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女孩耳尖立刻泛了紅。

這也讓在場的男士們嘖嘖稱奇，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這些人從未見過這個在戰(zhàn)場上把無數(shù)蘇軍坦克轟成廢鐵、被俄國佬稱為“鋼鐵死神”的家伙，竟然還會有這么鐵漢柔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