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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瑪儂來（第3頁）

草莓糖劃出一道小小的弧線。

她下意識接住，糖塊的形狀微微硌著。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約阿希姆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背對著她揮了揮手，陽光把他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邊，隨時會融化似的。

“下次，再帶瑪儂過來給你認(rèn)識！”

第叁天

他沒來，每天都來，就不太像普通朋友的分寸了。

第四天

約阿希姆把探望時間掐得精準(zhǔn)。

下午一點整，他準(zhǔn)時推門而入，那該是那個人雷打不動在軍營的“絕對安全時間”，也是他偷來的半小時獨處。

“文醫(yī)生！”他揚了揚紙袋。“瑪儂的爸媽來巴黎了，她烤了曲奇，我們吃不完，讓我?guī)讉€過來…”

牛皮紙袋裝著的，也才幾個，看著真和他講的一樣——從女友家出來，正要去城郊基地，女友夾了幾個讓他順帶捎來一樣。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聲響，他把下巴擱在椅背上。

“…基地新來的廚子是個活寶，昨晚吃完食堂，整個中隊都在跑廁所！”

俞琬笑出聲，眉眼彎彎，可他喉嚨發(fā)緊。

多可笑啊，他現(xiàn)在連講個笑話，都要在前一晚琢磨著哪個詞能讓她多笑一會兒，那些從前隨口出來的俏皮話，現(xiàn)在像裹了層鉛。

…

水果刀在他手里笨拙地打轉(zhuǎn)，果皮斷成七截。

還是文醫(yī)生手藝好！

女孩本來就對娃娃臉過來探望有些過意不去，何況這次，連他女朋友都帶了禮物過來，她環(huán)顧四周，手頭一時沒什么可以回禮的。她傷好了些，就堅持要給他削梨子。

他沒辦法，心里卻甜絲絲的。

陽光穿過她睫毛，在臉頰投下羽毛狀的影。

她削水果的姿勢一點沒變，果皮垂落成螺旋，就像去年巴黎初雪那天，他舊傷復(fù)發(fā)疼得頭暈，賴在診所里，非要她給他削個蘋果才肯走時的樣子。

可現(xiàn)在她連給自己遞水果，指尖都要蜷著些。

“上尉，病人該換藥了。”

護士的聲音驚碎了幻象。

約阿希姆猛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