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了抬眸。
在距新世界街三個街區的凱撒餐廳,有員工說看到了一位深藍色連衣裙的亞裔女孩。她在那里用過晚餐后乘電車離開了,看方向,是往魯達希隆斯卡。”
魯道夫上尉的帽檐上還在滴水。
那個片區人員最是復雜,還恰恰發生過一起抵抗分子對高官夫人的bangjia事件。
他忽然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摘下右手手套。當所有人都因這反常的笑繃緊神經時,他將手套脫下甩在地圖上,正蓋住魯達希隆斯卡。
再明顯不過的戰斗指令。
就在所有人都在門前整裝待發時,外面雨幕傳來車燈的刺眼光亮。
透過玻璃,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軍車上下來。士兵趕忙為她撐傘,但顯然為時已晚——女孩從頭到腳都shi透了,黑頭發黏在臉頰上。
俞琬是在附近的瓦津基公園把自己“移交”給黨衛軍士兵的,她離開酒店后乘電車到了公園,原本是打算自己走回來,可是在路上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女孩一進門,就看見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在門口給自己讓出一條道來,整齊的人墻那邊,是面無表情的克萊恩。
她的小手攥緊了裙擺。
俞琬從來沒見過男人在下屬面前幾近失態的樣子。平時往后梳得一絲不茍的金發,如今好幾縷都向額前趿拉著,制服的風紀扣也沒系上。走近了就是一股嗆人的煙味,他平時很少抽煙的,而現在煙灰缸里都是燃盡的煙頭。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用下巴朝門的方向冷冷一點。軍官們如蒙大赦般退散,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赫爾曼,對不起。”女孩走進一步,聲音幾乎小得聽不見。
她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湖藍眼睛本就是偏冷的色調,嘴唇很薄,輪廓深邃如雕刻,在沒有表情的時候,就更顯得整個人清冽冷峻,讓人看不出內心的喜怒。
而越是看不出猜不透,越讓人心生驚惶。
西方騎士文化里扔手套代表向對方正式發起武力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