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克萊恩是在前幾天的一通電話里,從希姆萊的嘴里得知的。那個國防軍上校被第三帝國第二號人物用來作為反面事例,告誡他最器重的年輕下屬時刻記住保持雅利安血統的純正性。
軍人嘛,精力充沛又長相英俊,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在外面受的誘惑很多,當然也包括劣等民族的女人。平時玩一玩兒睡一睡也不是不行,是人都有生理和情感需要,但如果玩出了混血孩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是對黨衛軍而言。
要知道這只隊伍成立當年,就是以擁有“純血雅利安精英”為招攬噱頭的,而對希姆萊來說,克萊恩又是他親手捧出來的模范,簡直是納粹宣傳海報里走出來的完美年輕指揮官范本。
看克萊恩瞇眼點起一根煙,不發一言,一副早就聽說了的樣子,君舍又不由得想起他老朋友剛才一臉欲望被滿足的慵懶神情。
按他的推算來說,這人應該一早就把那小女人給吃干抹凈了,可為什么現在才一副剛開了葷的神情?難得,他還挺上心挺能忍的。
不過…那復活節兔子看著清純無害,在床上倒把他的老朋友伺候得很舒服。想到這,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不知道那是怎么一種體驗,該是銷魂到了極處,恨不得夜夜笙歌,白日宣yin,才會讓這個冷血動物渾身彌漫著情欲的氣息吧…
“咳…”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對朋友女人有些越界的香艷遐想,君舍開始了沒話找話,“你說,這海德里希還真是個情種,竟然舍不得給他的女人絕育…”
絕育手術是納粹高官們給予自己波蘭情婦的默認流程。這個手術在德國,經過對遺傳病人士、猶太人、羅姆人和斯拉夫女人的幾十萬例實驗,已然十分成熟。它目的是永絕后患,通過切斷輸卵管、強輻射或者注入液體以至子宮發炎,讓女性永久失去生育能力。
克萊恩站起身,望向窗外的天際線。
這些,他是不可能給他的女人嘗試的,即使他的確不能讓她懷孕。雖然她并非來自被明令禁止結合的人種,但她一旦懷孕就會引起外界的關注。
他完全可以想象希姆萊聽到這個相當于被正面打耳光的“噩耗”時,會是何等震怒,最壞的情況就是和海德里希上校那樣,一個提前結束軍人生涯,一個被強制墮胎。
當然,可能會更壞一些。
而假如讓她偷偷生下來呢?
他隨時可能上戰場,也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作為容克軍人,戰死沙場是榮耀與忠誠的象征。可到時候,她怎么辦?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帶個沒有爸爸的歐亞混血私生子,加上戰亂,處境會多艱難可想而知。
他甚至曾想過為她辦一本日本護照,這樣她就可以成為榮譽雅利安人。可在帝國現在的環境下,即使是日本僑民,要和帝國軍人結婚都需要層層審批。
他在柏林當希姆萊副官時,曾幫助處理過一個案子。他的遠方表親特拉亨貝格伯爵寫信給最高領袖,懇求能為自己女兒和一位黨衛軍上尉的婚姻獲取特別合法資格,只因伯爵夫人是個二分之一德日混血貴族,當地婚姻登記部門將申請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