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
陳末娉壓下震驚,故作鎮定:“但他只是因為公務繁忙暫住幾日,這兩日就回來了,所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他?!?/p>
黃蘊之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希望他真的這兩日就回去住,不然年前祭祖,當家的卻不在,那丟人可就丟大了?!?/p>
結結實實惡心了一番陳末娉,黃蘊之心滿意足。
“好了,我得回府去了,不然我那沒見識的夫君肯定得急著找出來?!?/p>
說著,黃蘊之還嘆了口氣:“懷了之后我還真挺羨慕你的,一天跑來跑去自由自在,也沒人多說什么?!?/p>
陳末娉還是假笑。
她慢悠悠地下了樓梯坐上馬車,上車后,還掀開車簾,朝陳末娉揮了揮手。
待黃蘊之的馬車徹底不見后,陳末娉立刻起身下樓,吩咐車夫:“備馬,去京兆府。”
馬車上。
“夫人,您別急,要么先回府,讓老夫人去喚侯爺回來?!?/p>
玉琳了解的陳末娉都是和善寬厚的,第一次見她這般嚴肅:“您去了,多半又要和侯爺爭吵,那不是適得其反嗎?”
陳末娉沒有答話,定定地望著玉琳,那黑亮的眼睛望得玉琳心里發慌:“夫人您別這么看我。”
陳末娉不理,冷聲反問:“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搬走了?這些日子,只有我不知道?”
玉琳低下頭:“侯爺最重規矩,我們以為他就是氣頭上來,住兩日冷靜了也就回府了,就不想用這事惹得您也不開心?!?/p>
“他重規矩?他重規矩這時候搬走?真到祭祖的時候他不在,難道讓我隨便尋個人上嗎?”
陳末娉氣極反笑:“連外人都知道了我卻不知,你們就和他一起,把定遠侯府,把我們陳家的臉面往地上扔吧!”
玉琳嚇壞了,一動不動侯在車廂角落,不敢再多言。
陳末娉也不是真的想和她發脾氣,但看她這樣也不愿安慰,于是偏頭望向車外。
陳家世代經商,直到陳父高中探花后才扔掉商戶帽子,進京為官,可因著商戶身份,陳家在京中一直備受冷落,陳母甚至完全沒有出門參加官夫人們聚會的機會,因為無人給陳家下拜帖。
要不是陳父官運亨通,直拜尚書,陳末娉莫說嫁進侯府了,怕是連親都難說。
自小陳末娉就知道,只有自己在外得體大方,旁人才能不說出“商戶就是上不得臺面”的話,陳母也能稍稍挺直腰桿,臉上多些笑容。
魏珩雖然冷淡,可也知道分寸,這次怎么這般肆意,他們陳家的臉往哪兒擱?
馬上要進臘月了,臘月過后就是年,正是一家和美的日子,這時候搬出府住,就是給人說是弄非的由頭。
本來父親母親為了她的婚事已經耗費了大量心血,要是再讓他們知道自己在侯府中是這般處境,他們該如何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