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卻搖搖頭:“丫頭回來,我得陪陪他,你自己去吧,記得早些回來。”
陳母嘟噥了一句,不過也沒說什么,自行去了。
陳末娉侯在路旁,等馬車消失在巷口后,她轉身挽著陳父往回走:“娘記性不好,不愛喝藥,爹你更要提醒到,不能和她一起胡鬧。”
“知道了,郎中每過三日就要來一次府上,我們看重身子骨的,放心吧。”
陳末娉還想再督促兩句,卻被父親打斷:“你這次回來,不單單為了看你娘和我的身體吧。”
陳父偏頭望著愣住的女兒:“有什么想說的,你娘不在,盡可以說了。”
“爹……您知道了?”
陳末娉輕咬下唇,有些無措。
她爹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所以關于魏珩和她的那些風言風語,還是沒能避過父親的耳朵。
“怎么,不愿和爹說?”
“哪有,只是沒什么好說的呀。”
陳末娉把自己在來時就想好的那套說辭原封不動地搬了出來:“他最近公務繁忙,回不了家,我本來覺得是小事,可沒想到京中這么快就有了閑話,猜測這猜測那的。”
為了讓說辭更逼真,她鼓起勇氣,直視父親那雙和她近乎一樣亮的眼睛:“我怕您和我娘聽到這些閑話多想,所以就回來瞧瞧,給您二位解釋一下。”
陳父沒有立時回答,只是安靜又寬和地凝視著女兒。
被這雙經見過太多風云的眸子看著,陳末娉甚至有了種想逃的沖動。
終于,陳父開了口:“自從你打算嫁到定遠侯府去,你娘和我聽到的風言風語還少嗎?你何時像今日一樣,謹小慎微地回來探口風?”
陳父下了結論:“所以,魏珩離家而去是真的,對吧?”
“爹……對不起……”
她還以為她能瞞過父親的眼睛的,可沒想到,還是這么輕易就被看穿。
“說對不起也沒用,爹問你,你是怎么想的?”
陳父頓住腳步,望著垂下頭的女兒:“當年你一定要嫁給他,可就算嫁了,三年后也不過得到的是這個結果。”
對啊,三年了,還是捂不熱那死男人。
在父親慈愛的目光注視下,陳末娉沒忍住紅了眼眶,鼻尖酸澀:“是女兒不懂事,給您添了好多麻煩。”
她的婚事,父親才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人。為了讓圣上寬心,確定不是兩家聯姻換取勢力,父親甚至放棄了關鍵時期左遷的機會。
“只要你歡喜,那就不是麻煩。”
陳父拍了拍女兒挽著髻的發頂:“爹就問你一句,后悔嗎?”
陳末娉搖搖頭。
這三年來,她有過難受,有過憤怒,有過不甘,卻獨獨沒有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