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許是因為魏珩存心遮掩傷情,不讓魏丁伺候,故而夜夜同她宿在淑蘭院,可每夜二人同榻而眠時,她心中浮現的不是愉快,而是糾結。
糾結他明明心中有人,為何還能安心宿在自己身旁。
先前他因為旁人對自己冷淡時,她雖然痛苦,但還能因此贊他一句堅守初心。
而如今,在一紙和離書的督促下,她似乎在慢慢失去自己當時愛慕男人的感覺。
如果不是魏珩仍舊認真當值、面容仍舊俊逸,還有關鍵之處因為她受了傷,她才不會愿意他留宿。
唔。
陳末娉咬唇,糾結著。
要是真正成事時表現得足夠好,還是愿意的。
她胡思亂想著,由著思緒飄遠,直到初晴輕輕握住自己的手時,才回過神來。
“好不容易才決心開始新生活,不能再陷進去了。”
陳末娉感受著初晴掌心的溫度,不知怎么地,眼前這一幕和三四年前,她勸自己不要迷戀魏珩時重疊在一起。
“你放心吧。”
她回握住好友,輕聲道:“我保證,這次不會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留在定遠侯府的原因,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境確實在改變。
這次,她不會讓好友和自己的決心失望。
初晴留她在英國公府用了飯,又給她帶了滿滿一匣子蟹黃包讓她帶回府上用,走之前又叮囑道:“現在你們二人肯定與先前要近些,但需得注意,莫在旁人面前表現出來,不然他日你呈交和離書后,也不好在眾人口舌間順利脫身。”
“我省得。”
陳末娉提著裙擺上車,朝密友擺擺手,放下車簾。
除了男女之事,她一定開始與魏珩保持距離。
不知不覺間,在英國公府逗留了一整日,已到了魏珩的下值時辰。
車夫跟著陳末娉接送了好幾日魏珩,此時主動提起:“夫人,差不多到接侯爺的時候了。”
“是嗎?”
陳末娉瞧了瞧天色,已到傍晚。
她習慣性地準備吩咐車夫掉頭前往京兆府,剛剛開口,就想起了適才初晴同自己說得話。
是啊,就算受了傷,車夫去接不成嗎,她天天接送,是不是有些過頭?而且落在有心人眼里,也是他們夫妻感情驟然深厚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