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整個人緩緩縮在一起,為了緩解疼痛,攀著他的肩膀的雙手忍不住到處亂挖,不一會兒,男人身上就出現了道道血印。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放空思緒轉移注意,等著疼痛消失。
但等了好一會兒,疼痛只緩解了一點點:“我不要洞房了!不要洞房了!”
除了娘之外,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只有娘親教導她的才對,洞房時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不會傷到自己。
而她天天沉迷于那些虛假的避火圖,還真以為只是淺淺難受一下之后便沒什么感覺呢,完全把娘的叮囑扔到了耳后。
還有這個死男人,居然一開始就上這種手段,根本不管她會不會疼。
魏珩看著陳末娉眼角溢出的淚珠,古板無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的表情:“我以為那樣痛會過得快點。”
畢竟動作也快,省了磨蹭的功夫,疼痛能短一些。
但女子疼得緊閉著眼,看不到他的神色。
疼得恍惚間,陳末娉感覺有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眼角,揩掉淚珠。
又是她的幻覺嗎?為什么她會覺得此刻的魏珩,居然有些溫柔。
有些像二人初初認識不久,他把自己當妹妹時的樣子。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心悅薛家姑娘,只當他是自己遇見的最好看的人,更別說他還救過自己。
但凡有點閑暇,她必定蹲守衙門或者定遠侯府,滿懷期待地等著他出來,給他送些小玩意兒。
也有心悅他的女子說她此舉不妥,可她還理直氣壯:“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合該以身相許的,你們懂什么!”
那時候,他雖然還是常年面無表情,可偶爾會給她回禮,也偶爾會幫她捋起垂落的發絲,幫她擦掉額頭的汗。
直到她偶遇了他和薛姑娘的親密,直到薛姑娘另嫁他人,直到她重燃信心,哭求父母要嫁到定遠侯府。
他似乎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把他當成兄長,也并不想做他的異姓妹妹。
就從那時起,二人之間不但隔了層紗,還有了厚厚的一塊冰。
陳末娉實在貪戀這點溫柔,沒忍住,就著他為自己拭淚的手背,輕輕蹭了蹭。
男人似乎怔住了,片刻后,張開大掌,反托住女子的臉,指尖摩挲著細嫩的肌膚,仿佛他們真的親密無間。
就在這樣難得的溫柔里,不知過了多久,陳末娉終于感覺疼痛在漸漸散去。
“快好了。”
她低聲道,扣挖男人背部的手指也變得放松。
魏珩見她趴著艱難,重新把她從榻上托了起來,讓她靠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