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陳末娉避開拍打自己臉頰的手,
把腦袋往脖子里縮了縮,繼續睡。
“娉兒?別睡了,醒醒?!?/p>
奇怪,誰在叫她娉兒,
也太難聽了,家里人都叫她二丫,而其他長輩和好友,也只會叫她末娉。
她不喜歡被叫娉兒,一點都不喜歡。
那個聲音越來越吵了,陳末娉心生厭煩,干脆轉過頭,想把另一只耳朵也貼緊石壁,這樣就不會吵了。
不對,她不是被困在窄小的坑洞里不能動彈嗎,怎么又能轉頭了?
陳末娉猛地睜開眼。
面前是一雙極黑極黑的眸子,黑得像海,像深淵,但此時,又淺得像一汪掌心的月光,倒映出濃到極致的擔憂。
陳末娉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這雙眼睛,但剛一動作,就疼得“嘶”的一聲。
她的雙手被捆得太久,又抵著石塊,早就被凹凸不平的碎石磨出了細密的傷口。
不等她抬起手腕查看,整個人忽地被摟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這個懷抱很暖和,但是好像還比不上她自己的溫度。
陳末娉終于意識到了不對,費勁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燙燙的。”
話音未落,她的手就被人掰了下去:“不燙,馬上給你降溫,別怕。”
陳末娉只覺得腦袋頂上傳來聲音,卻根本沒力氣抬頭。
到底是誰在說話,怎么這么耳熟。
她沒能再繼續辨認下去,四周有了溫度,困倦比適才兩次沖擊地更加洶涌,眨眼的功夫,就又睡著了。
陳末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她發現魏珩有喜歡的姑娘后黯然離開,夢到她與魏珩斷了聯系,嘗試著去接觸別的公子,又夢到薛茹淮定親成婚,她如獲新生,重新鼓起勇氣追求魏珩。
最后,她還夢到兩人成婚當日,她等待了一夜,他卻只睡在她身旁,連手都不愿意同她牽,就像現在一樣
就像現在?
陳末娉緩緩轉過身子,理智逐漸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