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的福,一點口子都沒破,全被你擋了?!?/p>
他不是很聰明嗎,為什么當時沒能判斷出來,他會受那么嚴重的傷,重得差點要丟掉性命。
女子語氣不佳,但男人沒有在意,反倒“嗯”了一聲,對她沒有受傷表示滿意。
陳末娉看著他這模樣,感覺眼眶又要酸了,連忙垂下眼簾,吸了吸鼻子,把他探出的手又放回毯子下:“不準亂動,你都不知道那刀傷有多長,一動就牽拉到傷口,不利于恢復?!?/p>
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語氣多像躺著的這男人。
魏珩察覺到了,微微勾唇,不但不在意她的訓斥,反倒還按照她說的,乖乖把手擺平放好。
不過他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陳末娉的臉上,近乎貪戀的掃視過她的每一處肌膚。
陳末娉沒有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她已經重新坐下,壓住毯子的一角不讓翹起,緩緩靠著榻邊。
半晌后,她低聲問道:“值得嗎。”
為了她丟掉自己的性命,為了她受如此嚴重的傷。
他甚至還沒有世子,若是真有什么差錯,對不起的,是整個定遠侯府,是整個魏氏家族。
“你說呢?!?/p>
魏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盯著她垂下的腦袋,再次從毯子下探出手,牽住她的。
陳末娉癟了癟嘴,果然,他還是他,一如既往。
“值得?!?/p>
她沒有生氣,反倒平靜地幫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女子反握住男人的大掌,主動與他十指相扣,感受著他冰涼的指尖一點點變暖。
她一直覺得,他是根木頭,是塊石頭,怎么暖也暖不熱。
可仔細想想,何必要暖熱石頭呢,反正在危急時刻,它會用那冰涼卻堅硬的身軀,結結實實地將她護在身后,不讓她承受一絲傷害。
“睡吧?!?/p>
陳末娉輕聲道:“你剛醒,身子虛弱,再睡一會兒,等喝藥的時候我再喚你。”
魏珩微微頷首,依著她的話,緩緩閉上雙眼。
不過就算睡了,他的手掌還是牢牢握住女子的。
陳末娉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也俯下身子,趴在榻邊,沉沉睡去。
遠遠瞧過去,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處,又彼此相對,倒像是擁在一起睡著了一般。
又喝了幾日湯藥,王郎中親自上手換了幾次外傷藥后,魏珩好了些許。
不過這好只是旁人覺得好了些,在陳末娉眼里,他臉色還差著,傷口還疼著,就不算好。
她愣是按著魏珩又在王郎中這里多待了幾日,直到玉琳提醒,說今年約莫有倒春寒時,陳末娉才讓魏丁套車,將他從王郎中這邊帶走,回定遠侯府。
當然,男人傷的重,眼下也只是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離痊愈還差得遠,女子根本算不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