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子說完最后一句話的一瞬間,陳末娉就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男子,肯定就是魏珩!
他掩飾住了情緒,可卻掩飾不住自己的心,開口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暴露了出來。
他如今的身份是衛煥,和陳初騁認識不到四個月,按照她兄長的說法,這人肯定是不可能認識大名鼎鼎的定遠侯的,可他卻出聲規勸她不要掛念逝世的前夫,這難道是正常的行為嗎?
若是他裝作不知,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她還會多懷疑一陣,可他說完最后一句勸她想開的話后,陳末娉十分確定,眼前這人就是魏珩!
她死死地盯著男人,張了張口想要應聲,可一開口,就是哭腔,連句成句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好想要狠狠罵他一頓,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他,這個騙子,這是他撒得最大、最嚴重的一個謊了,幾乎騙過了全天下的人!
但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面前的男人看著女子幾乎難以自持的表情,身子稍稍往前靠了靠,看上去像是想要擁抱她。
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男人就坐直了身子,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手帕,遞給眼角已經滑落淚珠的女子。
陳末娉沉默地接過手帕,剛拿近了些,準備擦拭眼淚,就聞到了手帕上傳來的男人的味道。
對,就是這股木質香氣,這就是最好的附征,這下,她絕對不會再有任何懷疑。
所以,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寧愿坐在自己面前以陌生人的身份看著她,也不愿意承認,自己就是魏珩嗎?
女子無聲地擦掉淚珠,從手帕間隙去查看對面坐著的男人,下定了決心。
“您說得對,他只是我的前夫。”
陳末娉說著,緩緩起身,像是準備要走:“多謝衛公子,我會寬解自己的。”
話音未落,女子腳下一滑,左腿磕在凳子上,整個人馬上要摔倒在地。
男人面具下的瞳孔瞬間緊縮,幾乎在剎那間的功夫就沖了出去。
慶幸
他能活著,已經是萬幸。
一切都在眨眼間的功夫發生。
男人伸出雙臂,
以自己的身子為墊,緊緊地將女子護在了懷里。
還不等他慶幸,忽地眼前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他怔住,
接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空空蕩蕩的臉頰。
陳末娉趁著剛剛男人抱住自己的功夫,
抬手解開了他罩著的面具。
她一手舉著面具,搭在他的肩膀上,
黑亮的杏眼終于毫無阻礙地對上了那雙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