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兒不長,她哼完后才發現,馬車內安靜地可怕,除了車輪滾動和炭火噼啪,居然再無其它聲音。
女子偏過頭,望向身邊坐得筆直的男人,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侯爺?”
魏珩不語,但唇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下,就算陳末娉再沒眼色,也能看出來,死男人生氣了。
但她今日白得了一件極為貴重的首飾,心情頗佳,加之這首飾多少也有魏珩的功勞,所以對他多了幾分容忍。
“侯爺?你不高興嗎?”
說著,她還往死男人身邊湊了湊,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魏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呦,還氣得不輕呢。
剛剛進慶祥樓時還好好的,怎么出來就這樣了,總不能是她把他惹到了吧。
陳末娉腦子里轉了好幾轉,也琢磨不明白魏珩為何生氣,干脆直接上手搖他:“你快說話,到底怎么了?!?/p>
聞言,魏珩終于緩緩睜眼,轉過身,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雙無辜澄澈的杏眼瞧:“你很開心?”
“當然了?!?/p>
被人白送那么貴重的首飾,怎么可能不開心,她又不是腦子不好。
聽到她一口回應,男人臉色更差,陳末娉甚至有種錯覺,感覺他恨不得下一刻就讓這馬車掉頭回侯府。
女子又想了想:“侯爺,你該不會是因為沒能給我花銀子所以不高興吧,不至于,下次咱們再去慶祥”
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側男人用堪比寒冰的聲音道:“行為無狀,失禮不端?!?/p>
“你說什么?”
陳末娉哄他的笑僵住,神色也慢慢冷了下來:“你在說我?”
真是可笑,她哪里行為無狀了?她承認,初初時看到晉王爺驚訝,沒有行禮,是有些失儀,但也沒到不端的程度吧?而且后面她不是還主動幫忙了嗎?怎么就無狀了?
魏珩冷聲道:“自然是你,你的名諱還在我魏家的名碟上,就同外男說笑,豈不是行為無狀,失禮不端?”
好啊,合著同她失儀沒關系,這是想把她往不守婦道上引了。
“外男?人家是王爺!正兒八經的皇家血脈!”
“王爺又如何?王爺就不是外男了?”
陳末娉氣得想打他一巴掌,可她又怕一巴掌下去疼得是自己的手:“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難不成你同公主嬪妃等說話也要板著臉?人家不會治你不敬之罪嗎?”
偏生魏珩還頷首:“我生來如此,同誰言語也是這般,何人治罪?”
他天天頂著張死人臉還給他驕傲上了!還說她失禮不端,最失禮不端不就是他本人嗎?
陳末娉見這條路罵不通,氣性上來,冷笑了好幾聲,也懶得再同這死男人爭辯。
她一屁股坐了回去,點頭道:“行行行,你說得都對,我就是行為無狀,失禮不端,又如何了?”
她再次重復:“你大可以不顧那三月之期,現在就與我一拍兩散,各回各府,我求之不得?!?/p>
魏珩盯著她,目光似乎要在她身上鉆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