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終于偏過頭,艱難地朝他扯出一個禮貌的笑:“辛苦。”
她轉過身,將披風捏緊,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馬車。
玉琳緊跟在后面,幾次三番想要說話,卻最終也沒有開口。
陳末娉坐上車,平靜吩咐車夫:“走吧。”
車夫道:“夫人,是要回府嗎?”
“不回,先走。”
走去哪兒?車夫無措,不過還是應下,馬車緩緩而動,順著京兆府旁的官道,進了人口聚集的巷落。
人一多,聲音一下子喧鬧了起來。
車內安靜極了,顯得車外孩子的嬉鬧聲、零碎的鞭炮聲更加刺耳。
玉琳咬唇,定定地望著自家夫人,鼓起勇氣道:“夫人,反正時辰尚早,咱們出去逛逛吧,親手置辦些年貨如何?”
陳末娉不答,只垂下眼望著自己衣擺上的花紋。
是并蒂蓮的暗紋,用同色的針線一針針繡出了花葉和花瓣,精致非常。
可惜都是假的。圖案再美,也不是真的并蒂蓮。
“不去,人太多了,吵鬧。”
她重新吩咐車夫:“去城外。”
車夫應下,馬車掉頭,離了喧鬧的人群,前往僻靜的出城小路。
馬車一晃一晃的,周遭終于也安靜了下來,只余車內銀絲炭燃燒時細小的“噼啪”聲。
這種環境下,堆積了一夜的困倦洶涌襲來。
好累,好久沒有這般累過了。
陳末娉倚靠在軟墊上,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他就是魏珩?”
少女在宴會上初次見到俊逸的青年,眼睛都移不開了,直勾勾地盯著看。
她小幅度地去拽密友的衣角:“你瞧見了沒,他長得真好看,談吐也佳。我要是嫁人,一定要嫁這等俊逸郎君。”
初晴敷衍地點點頭:“好看好看,不過我還是覺得,前段時間在馬場救你的青年更好看些。”
“可是我們都沒看見那位的臉!”
少女出聲提醒:“不過救命恩人無論相貌如何,都是一等一的瀟灑英俊,你說的倒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