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沒有端杯,還是望著那和離書,低低道:“所以,他很快就簽了,隨后快馬加鞭派人將你送回?”
玉琳點頭。
陳末娉咬住嘴唇,低聲道:“好,好,好。”
他原來如此迫不及待,看來她這和離書送得真不是時候,應(yīng)該再早些送去。
玉琳不忍:“夫人,您要是不舍得”
“我有何不舍得?”
他們定遠(yuǎn)侯府,有什么值得她不舍的人或事嗎?她既然寫下這和離書,就是下了決心,絕沒有半分反悔的道理。
只是三年夫妻,多年愛慕,就此斬斷關(guān)系,心里還是難受罷了。
她畢竟只是個凡人。
陳末娉微微仰起頭,忍著鼻尖酸澀,逼回眼眶中的一點溫?zé)帷?/p>
“夫人”
玉琳行至陳末娉身后,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由著女子將頭埋進她的衣衫里。
不知過了多久,陳末娉抽了抽鼻子,從玉琳懷中抽身出來,坐直道:“無事,將這和離書收好,放進我的妝奩里,待我了解侯府諸事后便去衙門呈交。”
說著,她起身繼續(xù)安排小丫鬟們歸整物件:“都仔細(xì)些,對著賬冊一件件收拾,裝好一件劃掉一件,也免了之后盤點。”
剛說完,就有一個小丫鬟在拿一個琉璃彩瓶時險些手滑,陳末娉趕忙上前扶了一把:“慢點慢點,這東西貴重不說,砸到劃傷你們總歸不好。”
她同小丫鬟一道把那琉璃彩瓶放進箱子,還沒來得及墊上防震的棉麻,就聽門栓一響,屋門被人匆匆打開。
“誰”
陳末娉剛剛抬頭,就怔在了原地。
魏珩站在門口,身上的大氅尚未脫下,整個人帶著戶外深重的寒氣,目光沉沉,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洞房
你我夫妻一場,既然要走,總得先……
他來干什么呢?像之前那樣不見自己不是最好,為什么要在她剛剛整理好情緒后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陳末娉穩(wěn)住心緒,習(xí)慣性地擠出一個客套的笑來:“侯爺,有何貴干?”
話雖這么說,但她心里知道,魏珩估計是繼續(xù)裝裝體面,來和她客套兩句道個別。
男人沒有回答,走到她面前站定,視線緊鎖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