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永遠是這樣,明明話語應該是懇求,可神色還是如常,明明情緒應該是起伏,可眼神卻還是如最深最暗的海,根本看不清下方是否有澎湃的洋流。
她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挽留,也看不透他到底有沒有不舍。
婚前那層紗一直留到了婚后,甚至留到了和離時,她和他還是永遠隔著一層。
陳末娉壓下嘴角那絲自嘲的笑容,再次拒絕:“侯爺,這次真的不行。”
她深吸一口氣,避開男人視線,堅定道:“您要記得,咱們已經和離了,陪您出席宮宴,那算什么?”
那是欺君之罪。
女子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但是她想以魏珩的聰明,定然能明白。
男人果然沒有再勸她。
他沉默下來,坐到床沿邊,一只手搭在床沿上。
陳末娉的指尖不知何時從錦被中探了出來,也幾乎要觸碰到床沿。
魏珩垂眸望著那幾根細白柔軟的指尖。
明明靠得這么近,可是這寸余的距離,卻如此難以跨越。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不間斷地敲打著窗欞,“啪嗒啪嗒”,卷起片片干枯的落葉。
二人不知何時,都把目光移到了窗戶上,看著窗邊兩片落葉,被寒風卷裹在一起,吹散、又裹攏,吹散、又裹攏,如此兩三次之后,枯葉終于碎了不少,彼此的殘枝爛葉交織在一起,順著墻邊緩緩下沉,再也瞧不見了。
魏珩終于起身,道:“我去讓他們撤碗碟,你先休息。”
說完,便邁步走了出去。
陳末娉點點頭,窩在床上安靜地看著,等屋中所有人都離開后,又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最后,她是被再次餓醒的。
天光大亮,顯然是正午,魏珩應該已經去上值了。
好在玉琳在她身邊守著,見她醒來,急忙端上飯菜,讓她能稍稍墊一墊肚子。
“侯爺去大理寺了嗎?”
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玉琳卻搖搖頭:“侯爺今日休沐,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呢。”
“休沐日又處理公務,他這和去上值有什么區別。”
陳末娉嘟囔了兩句,伸手讓玉琳把自己扶起來:“先洗漱,洗漱完后,把妝奩中的和離書拿上,我們去書房尋侯爺。”
瞧前夜那樣子,小侯爺身子健壯,應當不用她再費神喝藥了。
既然如此,諸事已成,還是早些去同他說說,去衙門呈交和離書才是。
難育
侯爺和夫人若是準備求子的話,還……
玉琳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