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舉起手帕,去擦拭自家夫人眼角的淚珠:“夫人莫要流淚,仔細淚水掉進傷口里面傷著肌膚。”
聽到這話,陳末娉只覺傷口又開始痛,趕忙憋住了眼淚。
郎中早就在屋中候著,看她回來,立刻給她查了全身,又仔細瞧了傷口,用藥包扎好。
“夫人不必擔心,您的傷口都不深,我每日早晚兩次來為您換藥,必能早日愈合。”
陳末娉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可會留疤?”
郎中遲疑了一瞬:“您的肌膚太過細嫩,怕是會留少許,我只能說盡量。”
聽到郎中的話,陳末娉難過了一瞬,抬頭望向放在梳妝臺上的銅鏡。
鏡子只映照出了她的半張臉,因為遭了劫難的關系,陳末娉現在頭發凌亂,人也臟兮兮的,雖然能看出五官優越,卻又壞了肌膚,合在一處,活生生一個無鹽女。
先前貌美時,她雖然自知,但算不得有多在意,而如今真的變成了這番模樣,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其實并不是不珍惜容貌。
只是因為覺得魏珩不在意外表,她又是侯夫人,所以要自持穩重,不但不能過于打扮,反而還要嚴肅些顯得莊重。
但現在
憑什么啊,所以她先前是在想些什么,居然為了這死男人浪費自己的美貌,甚至天天衣衫顏色都弄得深深沉沉,活生生把自己往年歲大里弄。
“那若是用上養顏玉肌膏呢?”
陳末娉忽地想起適才那位王爺提到的東西,急忙向郎中詢問。
郎中眼睛一亮:“若是能用上真的養顏玉肌膏,那定然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那便好。”
“不過”
郎中又道:“養顏玉肌膏是一等一的皇家秘藥,據說普通品階的妃子們都拿不到,只有皇上、皇后,和幾位地位尊崇的妃子才能用的,您得仔細些,莫拿來了贗品,反倒于傷口愈合不利。”
這物件居然如此金貴嗎?就算是王爺也不能輕易拿到?魏珩跟著的那人,究竟是哪位王爺?如此受寵。
陳末娉微驚,面上卻不顯露:“郎中提醒的有理,待我問問夫君是哪里尋得再用不遲。”
詢問清楚了那膏只需涂抹便好,陳末娉打定主意不再讓旁人知道,客客氣氣地請郎中下去后,去了浴房沐浴。
她太臟了,出了這個坑就是那個洞,整個人灰撲撲的,只有幾處傷口處為了方便上藥而處理過,其他地方都是厚厚的一層灰,洗完第一道,看了下水的顏色,陳末娉沒忍住又洗了一遍。
足足洗了兩遍后她才滿意,踏著自己輕軟的繡鞋回到拔步床上,舒服地又想哭了。
玉琳坐到她身旁,被女子探出來的手掌牽住,輕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奴婢沒用,沒能護住您。”
“你護我什么,那幾個護院都沒護住,被人隨隨便便打趴了,你一個小丫頭,別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