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同樣的稱謂,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他嘴中說出,能這般惹人心動。
對于一向見慣了男人冷心冷情那一面的陳末娉來說,他偶然的溫柔,殺傷力極大,也就只比他為自己擋的那一刀略次一些。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點了頭。
“我我剛才懵了,不算不算!”
魏珩見她慌張想反悔,漆黑的眸子里帶了明顯的笑意。
他反握住掌心的小手,與她十指相扣,然后輕聲道:“君無戲言。”
陳末娉很想說自己不是君子是女子,可對上他眼中的笑意,她想說的話莫名其妙地又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不就一日半個時辰嗎,大不了她就當回書童,在一旁伺候筆墨,總不會讓他累著身子,影響養傷。
接下來的幾日,淑蘭院內總是響起女子的嬌叱聲:“半個時辰到了,快些放下卷宗。”
“都說了我給你舉著瞧,你不準自己動手。”
“不準偷偷看!不然半個時辰的時間也沒了。”
院子里的小丫鬟聽見,不由咋舌,欲言又止地望向在外面侯著的玉琳還有魏丁。
受傷的明明是侯爺吧,怎么現在看起來,是侯爺包容著夫人呢?一向板著臉的侯爺這么多次都沒生氣,是不是受傷太重,沒力氣生氣了?
魏丁察覺到這些沒成婚的小丫鬟探究的眼神,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打哈哈過去:“待日后你們成婚時便懂了。”
小丫鬟們打假:“魏丁哥,可侯爺和夫人先前不這樣啊。”
是啊,先前確實不這樣。
魏丁看向里屋緊關的門,偶然間,還能聽到他那一向冷然的主子發出的低聲輕笑。
他跟了侯爺這么多年,何時見他如最近這般,輕松愉悅?
“只能說,經歷過生死,兩人的感情肯定會不一樣的吧。”
魏丁沉默下來,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只是不知道,這一份并不牢靠的感情,會不會有一天被隱藏的箭矢擊中,轟然崩塌。
“今日還行,真的只看了半個時辰。”
陳末娉從男人手里接過卷宗,看了看桌上燃著的檀香,滿意點頭:“以后都這樣就好了。”
她把看過的卷宗壘到書桌上,出聲喚外間侯著的丫鬟們進來擺飯。
魏珩看著丫鬟們一盤盤端進來的菜,劍眉微蹙,這些日子來難得有些不滿:“怎么又是肉。”
“因為郎中說了,你得多吃這些,才利于傷口愈合。”
陳末娉一邊回答,一邊端起一個碟子,把精瘦的牛肉塊用筷箸夾起,要給男人喂:“快吃吧,至少是肉,總比前些日子你不能下地時,只能飲流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