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擔(dān)憂地看著她,不由得道:“夫人,咱們要么先去看看郎中?”
“不看郎中,我沒事。”
她干脆道,繼續(xù)吩咐車夫:“先繞著城里面行一圈,等到半夜再說。”
她實(shí)在不想回定遠(yuǎn)侯府,也不想面對他,可這事兒太重,她也不能回家同父親母親說起,就連初晴,也不能說。
她只能在這路途上消磨時光,等著夜風(fēng)將她的頭腦吹得清醒,亦或是,吹得更加昏沉。
若是受了風(fēng)寒生了病,也就正好能逃避這一切了。
她不是愿意逃避的人,可此時,她只有逃避,才能讓自己暫時安寧片刻。
這般想著,陳末娉將車簾拉開地更大,整個車窗都露了出來,外間路上的一切清晰可見。
車夫?qū)ち藥滋幇踩朱o謐的巷子,從城東走到城西,又從城南走到城北。
道路兩旁人家的燈火不知不覺間都熄滅了,只有天邊的月牙和高懸的星星,幫她照這徘徊的路。
夜風(fēng)終于如陳末娉所愿,把她從清醒吹得昏沉,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不正常的發(fā)冷。
很好,就是這樣。
等月亮也開始西斜,身旁的玉琳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開始打瞌睡時,女子終于開口:“回吧。”
玉琳猛地清醒過來,連忙應(yīng)是,敲了敲車廂前方的木板,吩咐車夫回府。
陳末娉也倦了,松開手指,收回望向車外的視線,準(zhǔn)備放下車簾。
“等等。”
突然間,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適才看見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向剛剛馬車經(jīng)過的巷口。
月光明亮,把巷口的一切照得無比清晰,陳末娉甚至能看見人家門前的小樹上新發(fā)出的芽。
而適才那個斜背著大刀的身影,她更是看得極為清楚。
她嘴唇顫抖,不知耗費(fèi)了多少力氣,才忍住沒喚出聲。
先前砍她卻最后被魏珩獨(dú)力攔下的背影,她一輩子不會忘記。
看著那人背著刀,大步朝城中央的方向行去,即將在自己眼前消失時,陳末娉終于尋回了理智。
“跟上那人。”
她聲音放得極低,確保只有車夫能夠聽見。
還好此處人員稠密,離京中各處衙門都近,那賊人又是往京城腹地行去,不然她還真的不敢貿(mào)然跟上。
車夫按照她的吩咐,不緊不慢地跟著,既不離那人太近,又確保那人的身影一直能出現(xiàn)在陳末娉的視野之中。
不多時,那人終于在一處極為氣派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你,去告訴魏珩,就說先前傷他的賊人,我尋到了。”
陳末娉低聲吩咐玉琳,待她應(yīng)允后,讓車夫?qū)⑺畔拢缓笞孕型靶辛苏捎啵傺b只是路過,卻去看那府邸抬頭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