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微蹙黛眉,正想說玉琳現(xiàn)在還是沒有長進,居然敢直接說自己變笨,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可不是嗎,看見一個身量有點像的陌生人,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就以為是個死去的人,任誰來說,都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玉琳說得“變笨”兩個字,已經(jīng)委婉了太多。
見自家夫人焉了下來,玉琳輕輕抬手,去摸她的腦袋:“夫人,晚上了,咱們早些歇息,念念才能夠好好,早些長大。”
陳末娉悶悶地“嗯”了一聲,被玉琳攙扶著,慢慢走進浴房。
郎中說月份大了不便泡澡,她便只讓玉琳擦洗了一下,就換上干凈的中衣往出來走。
走到一半時,女子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她看向玉琳:“你說得都對,但是說不準呢?”
說不準就有那么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的一點可能,他真的重新回來了,回到她身邊呢。
盡管這有近乎十之八九的可能是她的幻想,可是,可是
陳末娉眼前又浮現(xiàn)了魏珩的身影。
活生生的他和她夢見的死去的他的模樣混在一處,一會兒冷漠但鮮活,一會兒已經(jīng)毫無生氣,她被這來回跳動的景象惹得腦袋酸脹,急忙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來。
她真的很想他。
她甚至都沒有同他道別啊。
本來已經(jīng)下定決心,讓他的身影在自己的生活中徹底淡去,可偏偏偏偏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木質(zhì)香氣。
“讓我試一試吧。”
陳末娉緩了緩,待腦袋的脹痛消失后,抬眼重新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
她抬起手臂,牽住玉琳的手,小心地晃了晃:“他不是在這住三天嗎?只要這三天中,想法子看見他的真實面容就好了。”
只要能看見他的真實面容,一切疑問都不是疑問,她心中的執(zhí)念,也能因為此事,真正的落下帷幕。
玉琳咬了咬牙,她真的很不想讓自家夫人再挺著大肚子折騰,但對上那雙澄澈的、微紅的、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含著淚的杏眼,玉琳終究還是感情壓過了理智。
“好,我?guī)湍デ啤!?/p>
不就是瞧個相貌嗎,夜里睡覺時,肯定就將面具摘了,不然如何休息。
玉琳說完,又叮嚀道:“但您答應(yīng)我,這是最后一次。”
陳末娉重重點頭:“自然。”
她本來也快放下了,只是那股香氣,將她好不容易壓抑了幾個月的遺憾和惆悵,再一次放大后,放置在她面前。
如果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