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聲音渾厚有力,又不至擾民,顯然是匹受過極佳訓練的良駒。
良駒難求,不知又遇到了哪家貴人。
陳末娉剛這么想著,就聽車夫的聲音從車廂前傳來:“夫人,是侯爺。”
“侯爺?”陳末娉一愣:“剛剛是他的馬?”
她掀簾去看,正好瞧見剛剛掉頭回轉的魏珩。
男人身著玄色長袍,眉眼英挺,此刻騎在馬背上,如鐵塔一般,更添幾分威嚴凌厲。
他也看見了她。
陳末娉忽覺好笑,至親夫妻,她卻連他的愛駒都不熟悉,還以為是哪個陌生貴人。
她壓下自嘲的笑意,正準備出聲喚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見魏珩看著她蹙起了眉,像是不悅。
陳末娉把喉嚨里尚未發出的音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怎么,見到她就不高興嗎。
魏珩驅馬上前。
“侯爺下值了?”
陳末娉擠出一個笑來:“今日下值倒早,衙門無事?”
魏珩的目光在她僵硬的嘴角盤旋一圈,定定地對上她的眼:“入冬以來,每日都是這個時候下值。”
陳末娉的笑容徹底僵住。
他下值時間有變,怎么她身為當家主母卻不曉得?
魏珩未在此事上多做糾結,又問:“天都要黑了,怎地還沒回府?”
陳末娉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彥兒想吃糖葫蘆,我來給他買糖葫蘆。”
“糖葫蘆?這里沒了。”
陳末娉微愣,他怎么知道糖葫蘆沒了?
“你在這等等。”
魏珩言罷,再次驅馬掉頭,朝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沒多久,他又趕了回來,將一個油紙袋子遞過車窗交給陳末娉:“給他。”
見陳末娉接過了紙袋,男人又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彥兒畢竟是個孩子,他的話,沒必要事事答應。”
照料小輩怎會有錯,這不知是不滿意誰。
“我知道了。”
陳末娉沒有抬眼,只是拿著紙袋的指尖攥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