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窗外照射進來的亮光,屋中的景象終于能看得清楚。
好好的睡房亂成一片,凳子倒得到處都是,書桌上、小幾上的書頁和冊子都亂成一攤,不知沾了什么東西,皺皺巴巴地卷在一處,異常雜亂。
地面上也亂亂的,不但有掉落的東西,還有各種茶水、清水,不知道是什么的水漬。
榻上也亂糟糟的,但因著有女子的身軀遮掩,倒比屋中看起來要整齊許多。
陳末娉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凌亂過,可是,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快活過。
原來,原來居然能開心成這樣,這世界上,還有這般美妙之事。
她以為先前幾次已經很開心了,可經歷過昨天,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經歷的遠遠不夠。
她本來已經很累很累了,但男人一直不讓她休息,反倒把她的困倦又逼走了許多。
女子的眼角流出幾滴淚水,還沒等到腮邊,就被一只粗糲的大手擦去。
魏珩沾了沾她的淚水,放到嘴邊嘗了嘗后,低聲問她:“怎么哭了?”
男人的聲音是通宵未眠的沙啞。
陳末娉不答,只是重重地喘了兩口氣,然后,單手順著他的手掌,一路往上,緩緩支起自己的身子。
她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發了瘋,但她也終于意識到,原先的幾次,原來男人都是控制壓抑住了自己。
而她,也壓抑住了自己。
“不是哭。”
她細嫩的指尖撫上男人的肩膀,那里有她昨天咬下的齒痕。
她身子很累,可與之相反的,她身子又很精神。
“是舒爽的。”
女子說完,重新讓自己靠在了男人堅實的xiong膛上:“天亮了。”
“所以?”
“所以,是第二天了。”
那些避火圖里的東西,原來不但都是真的,而且沒有半點夸張,她昨夜,終于徹徹底底地了解了此事。
她用著剛剛恢復的一點微弱的力氣,輕輕把唇瓣靠近魏珩耳邊,讓自己馥郁的呼吸吹進他的耳中。
“第二天了,昨日那些,都是昨日的,不是嗎?”
男人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的眼眸驟然變深,他一把將女子摟進懷中,啞聲道:“這可是你說的。”
屋內,再次刮起了新的風,而屋門,也一直沒有打開過。"